半夏擦桌子时,绕开了那盏灯,再没去碰。
萧明姝也从未再提此事,她捉虫子回来,总会玩儿一会那灯,走马灯罩子一转起来,她就坐在一旁,捧着脸笑。
她又养出几条肥肥大大的白色虫子,去找楼辰,“这是给安瑞慈的。”
楼辰望着那虫子微微一愣,“不是说金蚕是你从小养大的,可以肃清他体内的淤积,这两条虫也要照样放进去?”
萧明姝笑的眉眼弯弯,“不是的,这两条虫是给金蚕吃的。”
楼辰莫名的……抖了一下,“吃?”
萧明姝点头,“金蚕也很馋的,只让干活儿,不给它一顿大宴,它怎么能老老实实的干活儿呢?”
楼辰想象着安瑞慈看到这两只肉呼呼的白胖虫子,会有什么反应。
萧明姝却看到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好几封的书信。
他手边的砚台湿漉漉的,墨是刚刚研墨好的样子。
萧明姝立时想到,他必是准备回信,或许是什么生意场上的要务。
她住在这里,已经够麻烦他了,“如果你正在忙,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去,如果你今日都很忙,可以叫府上备马车,我自己过去。”
楼辰抿嘴笑了笑,“你医治我的朋友,是我求你的事儿,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过去呢。”
楼辰推开椅子起身道:“不忙,其他事可以回来再办。”
萧明姝却看着自己的脚尖,略有不好意思,“其实,给安瑞慈的这虫子吃起来不麻烦,也不过一两刻钟就好,我还想去看看傅胖子,上次说去见他,也未能见成。”
楼辰盯着她看了一阵子,他琢磨着,眼前这小姑娘究竟是不想叫他同去见傅胖?还是单纯的不好意思耽误他更多的时间?
他略微琢磨,心里并没有定论,却是坚决的说:“没事,我不忙,我带你去客栈,上次不也说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管她是为什么,不论她想去见谁,他都想陪她一起去,这才是他可以笃信的。
萧明姝果然没有拒绝,她咧嘴朝他一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楼哥哥真好。”
楼辰心里熨帖极了。
他带萧明姝到了安府。
安瑞慈正抚着两根木架子,他从木架子中间走过,练习走路。
“咦,我倒是忘记了,安家人挺聪明,这架子做得好像我阿娘曾经用过的那种‘双杠’。”萧明姝看着那架子说。
楼辰看了看她,又看向正在练习的安瑞慈。
萧明姝说:“这双杠就是给腿部用不上力,或是曾经有损的人,复健用的,若是我阿娘现在在,她一定能让安瑞慈好的更快些。”
楼辰抬手抚了抚萧明姝的头,轻轻的说:“他能看到希望,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我说错了,你只怕问他要万万金,也抹不去他心里对你的感激。”
萧明姝一愣,继而笑起来,“其实我也挺感激他,更感激楼哥哥。”
楼辰一愣,从这女孩子口中说出感激来,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若不是你们给我这样的机会,我这辈子怕都没机会尝试救人,在京都里,他们都说我是毒女,专管害人的。”萧明姝垂头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但如今我知道,救人的感觉比害人,好多了。”
楼辰看着她,莫名的心疼着。
安瑞慈来回走了四圈儿才停下来,他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满脸都是汗。
他推着轮椅,笑眯眯的朝这边两人过来。
“瞧我如今,比先前可是好多了吧?”安瑞慈的喜气写在脸上。
楼辰瞧的出来,他瞧着小姑娘时的目光,满满都是感激不尽。
“腿知觉好多了吧?”萧明姝笑眯眯的,她的笑容里,多少有点儿憋着坏的感觉。
安瑞慈下意识的推着轮椅的轱辘,向后撤了撤。
“好,好多了。”安瑞慈说。
他的直觉是敏锐的,萧明姝下一瞬就咻的拿出一只瓶子,猛地一倒,那两只肉呼呼白胖胖的虫躺在她的掌心里。
安瑞慈只恨不得自己现在站起来就跑。
但“站起来跑”的强烈yù_wàng,又将他钉在原地。
“这……”
“这不是给你吃的,乃是给金蚕吃的,它吃了大餐,才能更好的在你的体内进行清淤工作,有奖励它才能更勤勉不是?”萧明姝笑眯眯的,“你家厨房在哪里?”
安瑞慈听的迷迷糊糊,不是给他吃?是给金蚕吃?又问厨房在哪里?
或许不如先前两次那么恐怖?
“宁姑娘要厨房做什么?交给管家就是。”安瑞慈招了管家过来。
萧明姝伸手就要把虫子递给管家。
管家吓得立时倒退三步,手背在身后,不敢伸出。
“别怕,不咬人的。”萧明姝说。
被一个年少的小姑娘安慰“别怕”,管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楼辰却有点儿不高兴了,“快点,磨蹭什么?”
管家觑了觑他的脸色,只好摊开手来。
萧明姝将两只虫子放在他掌心里,虫子是活的,还不停的蠕动着……
管家立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头发都要根根竖起来了,掌心里那痒痒软乎乎的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萧明姝拍了拍手,笑嘻嘻道:“油五分热,炸一会儿,蓬起来就成,捞出来稍微晾凉,不烫嘴就能吃。”
“吃?!”安瑞慈惊叫一声。
萧明姝笑起来,“一早不就告诉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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