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蝴蝶也像是个神经病——竟然真的从他指尖飞起,落回了枕头上。
楼辰心跳不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自从遇见萧明姝的那一刻起,可能他的人生就注定了不正常吧?
他要为她疯狂……
楼辰放下了床帐,转身脚步轻轻的离开房间。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门外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他心情愉悦,闭目享受的深吸一口。
他关上门,走出门廊,沐浴着熹微的晨光,正要阔步而走,却见院门口有一人迎面走来。
此时此刻,在此地相遇,这两个人都是一愣。
楼辰脚步一顿。
院门口那人更是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
他看了看楼辰,又看楼辰背后的房门,再看此时的天色……
刹那间,他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纪文……”楼辰招呼了一声。
纪文白着脸,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去了。
他像石柱子一样立在哪儿,一动不动。
但离得近了,似乎能听见他皮肉之下的骨骼,正咔咔作响,每一个关节,似乎都锁紧了。
楼辰垂了垂视线,抬眸道,“太早了,她刚睡踏实,你若有什么事……”
楼辰的话还没说完,纪文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眼神有多么的蚀骨灼心,大概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体会。
楼辰张嘴想说,要动手,他们换个地方。
哪知他还没说话,纪文却转身走了。
楼辰眯了眯眼睛,提步追到院子外头,纪文当真头也不回,阔步走远。
楼辰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沐浴后躺在床榻上,床帐被褥上都熏了淡淡的香,舒适宜人。
他以为刚刚的兴奋劲儿会过去,这么舒适的床榻上,他必然能睡着,可躺了好一阵子,他一点儿困顿之意都没有。
回想着昨晚相处的细节,回想着女孩子说,“报你萧姐姐大名”,回想着她有那么一点害羞,更多却是潇洒的答应跟他去见老家的人……
楼辰忍不住的嘴角上翘,欢喜的怀中发热,怎么也睡不着。
实在躺不下去,他索性披衣起来,带着浑身舒畅之感在院中硕大的银杏树下飒飒舞剑。
萧明姝却是能睡,她一直睡到了晌午才起来。
楼辰为和她一起用饭,愣是忍着饿没有自己先吃。
萧明姝起来就揉着肚子,嚷嚷着饿扁了。
她嚷嚷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笑的,瞧见楼辰,她立即朝他挤挤眼,仿佛有一个小秘密,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
难怪俗话说,秘密最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分享了萧明姝秘密的楼辰,一下子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好近好近。
萧明姝刚走到他身边,他就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小声问:“你把它放在哪儿?”
“一只漂亮的琉璃瓶子里,瓶盖上扎了气孔。”萧明姝也用极小的声音,怕他听不见,她极力的凑近楼辰的耳朵。
楼辰也微微弯腰就近她,她说话间呵出的气息,直冲他耳畔,把他的耳朵挠得痒痒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傅锦荣就扬声阔步的寻了过来,“我找糖糖,又不是找你们楼爷,你们拦着我做甚……”
他喧嚷着,阔步出现在门前。
楼辰还没直起身子,萧明姝还正仰着脸对他耳语。
两个人格外亲昵的举止,恰叫他看个正着。
萧明姝笑了笑,又冲楼辰眨眨眼,“待会儿给你看。”
楼辰点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本是说那迷蝶的事儿,看在傅锦荣的眼里,却叫他着急上火,整个胸腔里都憋闷至极。
“糖糖,你……”他欲言又止。
楼辰站在萧明姝一侧,目光平淡,浑身的气势,却不乏震慑。
傅胖原想替纪文说几句话,问一问萧明姝……在她心里,将“纪文哥哥”置于何地?
可此时,看着一旁宛如一座屏障,要把萧明姝护在后头的楼辰……傅胖又觉他毫无立场,连纪文自己都没有对糖糖明说过什么,他作为朋友,凭什么来质问?
傅胖憋闷极了,原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萧明姝却是满脸笑意,“你也是睡到刚刚才起吧?怎么没见纪文哥哥和你一起?待用过了晌午饭,我还想去林子里一趟,原想着叫你们一起呢。”
“他不在,我起来就没见着他。”傅胖闷闷的说。
萧明姝哦了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他来是有正经事儿的。他跟我说的时候,我还犹豫,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来着……现在看来,天意不许我去。”
萧明姝一点儿不纠结,随性一笑,挥了挥手,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傅胖既羡慕她的洒脱和“没心没肺”,又无奈于自己不能像她那样。
萧明姝似乎看不出傅胖脸上的愁容,她笑得爽朗,“你还没用饭吧?要不要一起?”
她说着,已经伸手,自然而然的抓住楼辰的衣袖。
傅胖眼皮子猛然一跳,抬眼向楼辰脸上看去。
楼辰平淡的面庞,一瞬间温柔了好多,淡漠的嘴角都勾起笑意。
傅胖好想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他一起?一起干什么?看他们如何亲昵的相处吗?糖糖真是没心没肺啊!回头他一定要去问问苏嬷嬷究竟是如何教养公主的?怎么公主就一点儿不晓得男女之嫌呢?
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就能这样举止亲昵吗?
万一对方是人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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