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走,走,压我被被了,它他压我被被了……”
半夜,12点刚过。响亮的幼儿哭声从桃源小区6号楼104室的窗口以不可阻挡之势飘了出来,迅速传遍临近的左邻右舍。连栖息在楼旁树上的鸟都惊飞了几只。
“唉,怎么回事,他家扬扬怎么一到半夜就哭啊!”隔壁李大妈无奈地发出一声哀叹。这觉又没法睡了。
方静赶紧伸手把灯打开,看见刚才一岁多的女儿瞪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满脸泪水,两个小胳膊拼命往下摆,做驱赶状,“妈妈,他压我被被了!”
方静很是头疼。扬扬非常容易受惊吓,以前夜里也经常惊醒,一般每次哭两声就慢慢又睡了。实在是不知道这一阵儿是怎么了。
“谁压你被被啦?哪呢?”方静把孩子搂进怀里,轻轻拍着背。
“在那里,就在那里!”孩子小手挥舞着指着自己脚下的被子。
方静使劲下眨着自己困倦的双眼,问刚爬起来的丈夫,“她爸,你看见什么了吗?啥也没有啊!”
林志成睁大双眼使劲儿看,最终叹了口气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摇摇头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被子。”
方静给孩子擦了擦眼泪,柔声问:“扬扬,告诉妈妈,你看见什么了?谁压你被被了?”
扬扬竭力地伸手往脚下的方向指,委屈地边哭边说,“他,那个,奶奶,在那,压我被被!”
“哪个奶奶?”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一头的雾水。不约而同又往脚下看了看,虽然还是没看到什么,可是莫名地就感觉有一股阴寒之气嗖嗖地袭来,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同时打了个哆嗦。
连着十几天了,每天半夜12点一过,不管孩子睡的有多熟,都会准时醒来指着脚下的被子大哭。哭到天擦亮,就倒头再睡。睡醒了就该吃吃,该玩玩。
这十来天,夫妻俩带着孩子跑了好几家医院,检查了个遍,都说没有病。可把夫妻俩给愁坏了。
今天正好是周六,不用上班,夫妻俩搂着孩子一觉睡到十点多。还没等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门铃叮叮响个不停。
方静打开门,李大妈站在门外,拧着眉头挤出个勉强的笑,“扬扬妈啊,扬扬这么天天半夜哭,你们也不给看看?”
方静一边把人往屋里让,一边苦笑道:“看了,把县里几家医院都看遍了,都说没病。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扬扬妈,你年纪轻,有些事你还别不信,这个世界啊,有好多事虽然这个科学不承认,但它还真的就存在。你就没想想别的办法?”李大妈凑近了些,略带神秘地道。
方静点了点头,“孩子姥姥前几天在小区外面贴了好几张‘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不,也没管用。”
李大妈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我有个亲戚,是个佛门的居士,她在寺院里做义工,她认识寺院的一个老和尚,很有修行。要不,你找他去看看?看看孩子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种事啊,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试试又不少点什么。”
于是,当天下午,夫妻两个就带着孩子找到县里仅有的寺院“古佛禅寺”,在一间古朴的禅室见到了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禅室房间不甚宽敞,摆设简单,但极其雅致整洁,给人以舒适放松的感觉。最显眼的,是屋中摆的那张古旧的茶桌,一看就是使用许久的古物。茶桌上摆放着一套同样古朴的茶具。让人很容易就想起一个词来:室雅茶香。
把来意说明,夫妻两个将信将疑地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带着慈祥的笑,给两个人倒茶,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孩子叫林飞扬,一岁多了。”
老和尚放下手中的茶壶,抬眼不经意地看向孩子,随即眼孔微微一缩,嘴唇微不可察地翕动了几下,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逝。
老和尚微微合眸,左手下意识地捻动了几颗佛珠,静默了片刻,缓缓问道:“你家是不是才伤了老人?”
“是啊!孩子的奶奶前不久过世了。您怎么知道的?”方静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老和尚微微笑了笑:“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最纯净的孩子会看到许多世人看不到的东西。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有”天眼“。这种孩子极少。恰好,你这个孩子就是。”
“您的意思是说,孩子每天看到压她被被的,是她奶奶?”方静的头皮蓦地一炸,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会吧?!”
老和尚叹了口气,“老人牵挂儿孙,不舍离去。情执太重,不得超脱啊。”
“那怎么办啊?”方静心里砰砰的跳,接受无神论教育长大的她,感觉十分的难以置信。
老和尚盯着方静的眼睛,缓缓道:“要想孩子好,老人得超拔,你,皈依吧!”
“啊?”方静一愣,“什么是皈依?怎么皈依?我不懂啊!”
“说深了,你现在也听不懂。简单地说,皈依,就是让你进入佛门。进入佛门要举行三皈依仪式。你与佛有缘,如今缘分到了。皈依后,孩子自然会好。”
方静一脸纠结,“皈依了就要念经念佛打坐念咒吗?我还要照顾孩子,还要上班啊。”
老和尚笑了,摇头道:“好多人对学佛有误区。学佛最简单的要求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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