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渊依然站在原地。
雪落过他的头发、他的眉眼,淹没了他宽阔的双肩。
他如同一尊高大的雕像站在那,没人知道他心底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江医生??”
一声亲切的问候拉回了江北渊的思绪。
江北渊于失神中回醒,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他离开中心医院之前,给做手术的那位善良老太太。
“天呐你怎么站在这,冷不冷啊?还穿这么少?”
“不冷。”江北渊笑了笑。
“阿嚏。”
忽然之间打了个喷嚏,这人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想要的感冒,终于来了。
“我好像感冒了。”
“你穿这么少还站在通风口,不感冒就怪了!!”
老太太心疼极了,这么大的雪,谁不赶紧去屋里面好好待着啊,就他自己跟傻子一样在这站着,感冒了还一副开心的模样。
老太太赶忙扯着江北渊的胳膊,要拉他进去,江北渊这次没有推脱,跟着老人一同进去。
乔珍已经给言念针完了,她正在洗手,打量着出现在自己店里的江北渊。
老太太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江北渊,让他擦擦脑袋上的雪,一边同乔珍解释:
“珍啊,这位就是我之前同你说的那个给我做手术的江大夫。”
“就是他啊,挺年轻的小伙子。”乔珍随口说道,声音很随意,没有表现得多热情。
“……”
江北渊不动声色环顾一圈,并未看到言念的身影,他微微皱了眉,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上前,干燥微凉的手伸出来,“您好,江北渊。”
乔珍点点头,同江北渊相握,近距离看,是个眉眼利索俊俏的男人,很正气,很英挺,应该不到三十岁。
若是她的儿子现在还活着,想必同他的年纪差不多。
乔珍很快收回手,眼底一抹伤感转瞬即逝。
“手这么凉,是不是冻着了?”她漫不经心问。
“感冒了。”
江北渊的嗓音如同山涧徐徐清泉,清澈干净。
“今早上家父煮了一碗姜糖汁,生姜10克、红糖10克、粳米60克、苏叶3克,喝了之后舒服不少,听闻北路有个乔大夫医术高明,下午有空,所以来您这里针灸试试。”
“你倒是对中医这套挺有讲究。”
乔珍说着,眸底闪过一分思忖,“可你不是西医吗,来找我这个中医做什么?”
“算不上什么西医。”
江北渊勾唇笑了笑。
继续道:
“我生在中医世家,先祖当年跟随张仲景游历各地,我大学学的便是中医,《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看过不下十遍,后来阴差阳错分配到医院去,工作没多久便辞职了,总归不是专业对口,更何况我向来崇尚博大的中医文化,在医院看不惯那些为了赚钱乱开药的庸医。”
“嗯……!”
乔珍点点头。
对江北渊的态度,从不待见变得颇为赞赏,她就喜欢不信西医那套的人。
“不过你这人也挺厉害啊,专业不对口还持刀救了我大婶儿,可见你还是有一套!”
“都是先祖教导的好,秉承天赋。”江北渊说着,眉睫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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