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说安若体质虚寒,比常人受孕概率小,想来是真的。所以到了第三个月,当程少臣又以一副乐在其中的姿态评价她那有趣的表情时,她很是气恼。明明是他的提议,结果紧张的是自己,而他却在一旁看好戏。安若越想越气,最后整晚都不愿理他,连他打算碰碰她时都一把将他推开。
“你实在太紧张了,所以才这样。不如顺其自然吧。”
沈安若不理他。
“你干吗迁怒于我?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程少臣忍着笑。
她为什么要深更半夜跟这个无聊的人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沈安若扯了被子蒙住耳朵。
“我就是说着玩玩,其实心里也没做好准备。昨晚梦见你生了四胞胎,我两手各抱一个,肩上扛一个,还有一个在地上哇哇哭,当时就吓醒了,出了一身汗。那场景真是恐怖啊。”
沈安若已经在被子里闷得透不过气来,听到他这样讲,又气又笑更加憋不住,终于掀了被子露出脑袋来大口喘气,被他乘机夺走呼吸。
“嗯,你不要气馁,我们再接再厉。”
为了避免所谓的辐射,晚上安若几乎不再上网了。程少臣晚归的时候,她就找了剧情简单轻快的碟片,那种刚看完就连电影名字几乎都忘掉的片子,靠在一堆软垫里看完一张再换一张,一直到他回家。有时候看着看着便睡着,醒来时发现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身边的程少臣已熟睡。
那阵子是他们结婚以来相处得最融洽的时候,几乎恢复到婚前君子般的淡然交往的程度。只不过结婚前,沈安若从来没有预想过明天,前方仿佛苍茫一片。而如今,她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岸。
周末时程少臣提议陪安若一起回家看望岳父岳母。安若父母所居的城市离他们也不算特别远,但往返一趟仍得耗去一整个的白天。他一向懒,连自己家都不愿回,常常打发了她一个人做代表去问候公婆。难得他有这样的心,安若欣然同意。
“爸前天在电话里说,他种的一株芍药上开了三种颜色的花,够稀奇吧?还有,我很怀念妈做的红烧鱼。”
“你什么时候跟我爸那么好啦?他都没告诉我那株怪花的事。”
“我比你更讨人喜欢呗。”
他们一起回家,高兴坏了安若的妈妈林玫,整个下午都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将安若的老爸沈靖和也指挥得团团转。
“老沈,把那个、那个和那个给我拿来。”
“哪个、哪个和哪个?你到底要什么?”
“就是那个啊。你怎么跟我一点默契都没有?你老年痴呆了啊你?”
“我哪知道你到底要什么?”
旅途劳累,他们本来躲在屋里休息,但安若妈的声音大,关着门也听得清楚,整个下午都是诸如此类的对话,最初还忍着,后来终于一起笑起来,很是大不敬。
程少臣叹气说:“你爸真可怜,在公司里也是威风神气的,在家里却被虐待。”
“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其实真正被虐待的是我妈,家里的事,他什么都不管的,离了我妈绝对不能活。有一次我妈出差三天,他饿瘦了五斤。”
“可是我每次来,他都积极地在厨房里帮忙,还抢着洗碗。”
“那是做样子给你看呗,让你好好学习。”
外面又有争辩,安若爸说:“你的更年期怎么还没结束啊。小声点好不?走了那么远的路,孩子们大概睡了,你别吵醒他们。”
“你给我滚开,少在这里碍事。”
他们俩根本没睡,在沈安若房里翻她旧日的照片看,只是那老两口一直在斗嘴,他们倒不好意思出去了。
“从我记事起他们就天天吵,吵完了和好,第二天再吵,那时一直觉得他们勉强凑合着过完全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等我长大了就会离婚,没想到这样吵吵闹闹的,竟也过了一辈子了。”
“我爸妈以前都不吵,他们只当对方是空气,我爸抽一整包的烟,我妈在屋里哭,没人理我们。我饿了,大哥弄饭给我吃,烫伤了手,很多天不能上学。”这似乎是程少臣第一次主动提起他家人的相处。
“我记得有一回他们吵得很凶时我说,你们不要这样互相折磨,快点离婚吧,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我想得开。结果他们立即停止争吵,一起教训我。”沈安若回忆。
“沈安若,其实你还是小时候更可爱,更有气质。” 程少臣翻到她小学时的照片看。
“我妈也这样讲,说我长残了。”
“也没太残,站在街上不算影响市容。你掐我做什么?哎,松手,我说错了,你美丽温柔又有气质。”他边说边侧耳倾听外面那对老人的斗嘴,听得津津有味,“你爸真有趣,这么怕老婆,根本想象不出他得过业余武术冠军。一名武林高手竟然在女儿出嫁那天哭得稀里哗啦,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拐卖人口的。”
“以前我的男同学打个电话来问我作业,都要被他盘问祖宗八代,疑心人家要诱拐我。他对你简直可以用友好来形容了。”
“是挺友好的,邀我明天陪他晨练呢。”
即使在假日里,沈安若也很少有睡懒觉的习惯,七点多就醒来,结果发现程少臣已经不在。洗漱完毕,见那一对男人满头大汗地刚从外面回来,正谈得热
喜欢过客匆匆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