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半吧,意思表达到就成。”张总替她做出选择。其他人一脸失望,这好不容易等到的伪高潮戏码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再磨人的宴席也有散场的时候。沈安若站在庭院里望天,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受程少臣的拜托,饭店招了车将喝了酒的客人们一一送回家。程少臣作为东道主,一直礼貌地陪着,没有先离开。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后来就只剩了沈安若与人事部的周经理在等最后一辆车,连与她同车而来的张总都抛下她走了。程少臣在司机把车子开过来时很温和地说:“我往东走,有人跟我顺路吗?”
于是素来沉默寡言、一整晚都没怎么说话的周经理说了一句与他一向沉稳谨慎风格甚是不搭的话:“我跟沈助理都顺路,谢谢您。”并且主动地开了车门,坐到副驾位上。
司机还是小陈,见了沈安若十分高兴,看见还有外人,机灵地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声称呼,只冲她笑笑。路程并不远,但小陈开得非常慢,没有人说话。沈安若此刻比来时及在先前的饭局上更烦闷,将车窗开到最低,把胳膊搭上去,用手支着脸,其实身体部位并没越过车窗。
“把手拿下来,这样不安全。”程少臣说。周经理也回头看了安若一眼。安若岂能在人前不给他面子?她把手臂放了下来。
这种场面倒是似曾相识,什么时候的呢?安若又开始隐隐地头痛,不过眼下她不该关注这个。十多分钟前大家互相告别时,那群平时你谦我让的家伙们,都抢着先行一步,结果把她跟向来忠厚的周经理甩在后面。而忠厚的周经理,她记起来了,他们不应该顺路的,他家住在另一个方向。这一幕可真出乎她的意料,本来她以为这一晚终于要结束,她也该谢幕退场了,却在即将胜利的当口被朋友们集体出卖。不到最后一刻,果然不该笑得太早。
车子开上主干道后周经理就报上家门,还专门回头告诉安若:“我今儿去我妈家,老婆和孩子旅游去了,我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算是解释了他怎么会突然由“不顺路”变成了“顺路”。然后他就靠着椅背似乎睡着了,直到下车时还一副不清醒的样子,竟还记得跟沈安若挥手,“沈总助,我先走了啊。不好意思啊,程董,不胜酒力,让您见笑了。”
“怎么会?”程少臣客气地回答。
大家演技都这样高超,大家的讨好都做得这么明显又不动声色,沈安若只能暗自咬牙。
小陈问:“少臣哥,去哪里?”看了一眼沈安若的脸色,立即改口,恭恭敬敬,“安若姐,您要去哪儿?”
“我回家。”沈安若笑都笑不出来。
小陈又看了程少臣一眼,大概得到他的默许,发动了车子。
车子进了小区,经过服务中心,沈安若立即喊停车,拿了包就下车。程少臣随后跟了上去。
“我买东西。”
“我陪你去。”
小陈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觉得形势似乎不对,喊了一声:“这边不让停车,我到停车场去,少臣哥你给我电话。”立即溜了。
沈安若本来走得很快,突然就回身,程少臣差点撞到她。
“我买卫生棉,你跟着我干吗?”她气势汹汹地朝他嚷。
程少臣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淡淡地说:“你生理期还没到吧?”
她的生理期又不准,他怎么可能知道,分明就是要气死她。沈安若扭头就走,他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她使劲甩也没甩开,恨恨地说:“程董事长,你也要做借职务之便骚扰女下属这种没格调的事吗?”
程少臣被她逗乐,但手劲一点也没松,“你不是要我把我的东西都搬走吗?”
“周末白天,我留钥匙给你。其他时间概不见客,尤其是你这种又卑鄙又下流的男客。”她被气得有点口不择言。
程少臣笑得愉悦,终于松开她的手,她转身就想跑掉,连路都忘了看,差点一脚踩空,被他敏捷地一拉,正落进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住了。
“放手,别碰我!”沈安若开始叫,也顾不上这里可能会有人经过,程少臣迅速把她的头按在他胸口上,让她呜呜地喊不出声音来。
但她刚才那一声还是引起了注意,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地问:“那边什么事?”
又一个声音问:“姑娘,要帮忙吗?”
她听出那声音是谁了,但是宁可他们没听见。那是跟她住同一楼的一对年逾古稀的老夫妻,每天晚上一起散三四小时的步,她跟这对老人还学了一阵子太极拳。
安若挣扎着转了下头,突然被一道强光刺到眼睛,又被程少臣把头按了回去。大爷用聚光手电筒照向他们这个方向,“小沈,是不是你啊?”这老人真胆大,传言他早年服役于特种部队,看来是真的。
“是赵老吗?您二位还是这么精神矍铄。”程少臣和气地发话了。
“哎呀,是小程呀。好久没见你了。出国了?”
“嗯,出国了。”
“这是怎么了,斗气了?”
“是啊,惹到她了,正生我气呢。”
“快走快走,你怎么这么多话,破坏人家小两口亲热。”赵老夫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安若又想挣出来,被他继续按在怀里,听赵老爷子临走前以极小极小但还是足以让她听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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