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沈安若接到任务,晚上她要陪同倪董事长去参加一个慈善义捐与拍卖酒会,还特别被要求打扮得隆重一点。
安若知道这个任务不过就是去举牌,但还是在贺秋雁的参谋下,换上她自从买了就没穿过的露肩黑色小礼服,郑重地盘了发,化了个对于她来说浓艳无比的妆,以至于倪董一见她,先愣了一秒钟又笑,“原来是小沈呀,年轻的女孩子换个发型,换件衣服就变了模样,我快要认不出来了。你们这些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一转眼就长大了。”
这种场合根本没有影视剧里展现的那么光鲜与轻松,担心鞋子崴脚,担心妆会花掉,担心分神看光景的时候错过了她的任务,还有,满桌美食却无人动手,她也只好忍着饿。早知道是这样,来之前就应该填饱肚子。
这种场合里的惊喜其实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倪董代表正洋拍下一个清代瓷瓶,沈安若与他一起上台去接收。步距精心计算过,微笑也是有尺寸的,她的礼仪培训终于派上了用场,背挺得比以往直,身高似乎也向上拔了拔,只是尖尖的高跟鞋和露肩露腿比以往都多的裙子让她不那么自在,还好妆够浓,仿佛戴了面具就可以掩耳盗铃。
接收仪式完毕,沈安若小心翼翼又袅袅婷婷地走下台,一瞥之下竟忍不住叹息,她跟程少臣的缘分可绝对不只修了十年,否则怎么会连这种场合也能碰见?
他坐在离主台很近的桌子旁,又扮回西装笔挺的样子。安若经过他时匆匆一眼没看清他的表情,似乎他也望向了她。她一路走回座位时,一直感到背后有眼睛在注视她,又不能回头确认。等回到座位再望过去,程少臣却在与同桌的年长女士说话,姿态很恭敬。
安若已经很久没见着他了,乍又重逢有点异样的感觉。自从他们相处较频繁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如今的这副社会栋梁的精英模样。周末他穿得休闲随意,下班来接她时通常也扯了领带,半开着衬衣领口。现在他那副样子,倒像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本正经,装模作样。这才没过多久,居然已成回忆。
宴会散场时,程少臣主动过来打招呼:“您好,倪董事长。”
“少臣,原来你也在。干吗这样客气?”
“倪叔叔。”程少臣顺从地改口,表情淡然。
“这是我们公司的小沈,沈安若。小沈,这是程少臣。”
安若垂下眼帘,微微欠身,觉得这场面装得有点搞笑。
“沈小姐,好久不见了。”程少臣对她展颜一笑。
安若抬头看他,他笑容柔和,但眼里促狭之意明显。待他再看向倪董时,瞬间又变作恭谦。
安若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句,他已对倪董说:“倪叔叔,有同事在等,我先行一步。沈小姐,再见。”
她往他身后看一眼,那里果然候着一位佳丽,穿一身火红的紧身礼服,妆容精致,见他走近身边,刚才还冷冷的表情瞬间融化,咄咄逼人的女强人气质也柔弱了几分。
他女伴那身红裙极惹眼,安若记起她刚才上场了一回,惊艳了一地的眼球,倒没留心是哪家公司的。至于程少臣,好像没见他上过台。或者她刚才一心盯着眼前看似好吃又不能多吃的东西,漏掉了有趣的情节?总之,红色是最诱发食欲的颜色了,所以快餐连锁店里总是大片的红。一堆儿童不宜的恶搞画面浮现于她的脑海,安若为自己天才的想象力感到得意,翘起嘴角自顾自地笑起来,这一边笑一边就瞥见已经走远的程少臣突然回了头,朝她的方向也是微微一笑,顿时笑容就有点尴尬地僵在了嘴角,余光瞥见身旁的倪董正向程少臣挥手,程少臣也朝他们的方向行了一个童子军式的礼后再度转身走掉。原来不是朝她笑啊,安若松口气之余又感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小失落。
“小沈,你认识安凯的程小二?”
“上回您家倪公子的婚宴,他也有参加,见过的。”程小二这称呼还真是……沈安若记起倪董的家也在隔壁的勇江市,估计两家很熟,不如老实地交代,以免在领导面前留下说谎的坏印象,于是又补充,“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大家一起吃过几次饭。”
“对,倪峻的婚礼,我都忘了。他们一起玩玩闹闹地长大,分明就像是昨天的事,一转眼竟然都这么大了,看来我真是老了。”
在长者说话时沉默不接应话题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可不是好奇打听程少臣的事。安若先做了这番心理建设,然后问:“倪董跟他们家以前是邻居?他与令公子是同学?”
“对,我们两家以前住得近,少臣跟我家阿峻也是小学和中学同学,我们两家很熟。”倪董打开回忆之匣少有的健谈,“老程就是好福气,事业兴顺,孩子们也听话。少卿那绝对是从小到大的模范儿子,少臣小时候也乖,别家孩子在外面打架时,他就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练琴。”
“琴?”沈安若这下可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钢琴还有小提琴,都相当不错。聪明又乖巧是不?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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