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是师姐。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她笑得格外温暖:“怎么样,马上就到你了,准备好没有?”
“呃……还行吧。”我笑得一点也不自信。
“没关系的,自信点,第一次上台都会有些紧张,你多深呼吸几口。”师姐深呼吸了一下,示意我跟她一起做。
我跟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反复几次,感觉还真的好了一些,起码不像之前一样暗暗发抖了。
“梁满月,下一个就是你了,准备好啊。”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我。
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走过去准备。
“满月——”我回头,师姐冲着我微笑,“加油啊!”
“嗯!”我用力地点点头,也给自己打气。
走上舞台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有些颤抖,脚也有些发软,但随即马上站直了,挺了挺胸膛,走到中央。
舞台上的灯光很足,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下面人的表情,我看见哥哥坐在那里,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我马上将目光转移开,对台下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前奏响起,我马上凝神细听,努力让自己定下心来。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庆幸还是跟上了,看台下的反应,比较安静,没有我预想中的倒彩,让我自信了不少。
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
我边唱边提醒自己不要跑调不要跑调,多亏了这几天的练习,我个人感觉还不算难听。
正准备就这样唱下去的时候,突然,音响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噪音,然后,伴奏声消失了。
我愣在当场。
台下在一瞬间炸了起来,乱轰轰的,我听不见下面的人在说什么,也不想去听。
下面裴良宇不住地示意我继续唱下去,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几乎就要跑下场。
哥哥站了起来,他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感觉一阵刺痛,失望得无以复加。
可是哥哥不是朝出口走去,而是沿着舞台左边的台阶走了上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上来骂我的?这样一想,我几乎就要落荒而逃。然而他没有走向我,也没有看我一眼,而是径自走向了角落的钢琴处。
那台钢琴,是之前有人表演莫扎特的双钢琴鸣奏曲后留下的。
场内一下子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起手,一串流畅而熟悉的曲调从他手中流出来,是《旋木》。
那一瞬间,我觉得鼻梁有些酸酸的,有种好想流泪的感觉。我得承认,刘成蹊这次真的是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了。
然后我重新拿起话筒。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
我一直知道哥哥会弹钢琴,因为家中就有一台三角钢琴,一直有人定期来调音。婶婶告诉我那是哥哥小时候学钢琴的时候姥爷送给他的,但是初中以后他就再没弹过,所以,我也从没有机会听到过。
灯光师很聪明地向角落打了一束灯光,哥哥的全身都笼罩了一圈淡淡的光芒,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熠熠发光的样子,英俊而斯文。
我想我唱得实在不够好,没有了原本的伴奏,单单是钢琴声,其实很难掩盖。可是每每我不小心走音了的时候,哥哥都会很巧妙地带过,仿佛这首歌本来就是这样唱的。
我再没有一刻,像这样对哥哥感激涕零,无比崇拜。
直到一曲完毕,哥哥走到我身边,带着我向台下躬了躬身,我才恍然醒悟,连忙跟着鞠躬。
掌声雷动。我又恍惚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是梦境一般。一直到哥哥拉着我走到后台,灯光暗了,台下的观众也消失了,只有哥哥英俊非凡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眸。
他看着我,然后嘴巴张开,轻轻地说了一句:“白痴。”
梦境如同气泡一般,啪的一下,就碎了。
我恼羞成怒地看着他:“谁是白痴?”
他颇为不屑地睨了我一眼:“不是你是谁?”
然后他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眉头皱起,将外套脱下来塞到我手上:“穿上,去外面等我。”
我傻眼:“现在是夏天啊……”
然而哥哥飞速地瞪了我一眼,我无语,只有老实地将哥哥的外套默默地穿上。他的外套十分大,穿在身上连我里面穿了裙子都看不出来了,袖子又宽又长,让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唱戏的。
“去外面等我,我马上过来。”他简单地下达了命令,从后台走出去。
听见在哥哥出去的同时场外的尖叫,我小小地叹了一口气,穿着“戏服”,认命地走了出去。
刚才谁说他好看的,谁说的?快来看看这人凶恶的嘴脸。
他果然很快出来,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在黑夜之中很好辨认。
“回家。”他言简意赅。
我听话地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好像古代的小书童或者小丫鬟,逆来顺受。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觉得有些心虚。
我忍不住开口:“我知道,我是唱得不好,可是这不是我自愿的啊,是你让我……”
“上车。”哥哥打断我,打开车门看着我。
我闭上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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