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萧晋再嚣张跋扈,又怎么敢无端杀人?而且还是当着一县堂上官的面,直言威胁一位三品大员的侄子、朝廷特聘的村官,他以为他是谁?天石县的土皇帝么?
思索良久,最终宁鸿振认为萧晋只是一头河门海口的纸老虎,并为自己之前下意识的胆怯而感到羞愧。
深吸口气,他轻蔑至极的瞪了萧晋一眼,然后便大踏步的朝山路走去。然而,走了还没十几米,远处的山路上就出现了四五个人。确切的说,是四五条身材壮硕、脸上带着不怀好意表情的汉子。
那些汉子都穿着迷彩裤大皮靴,上身黑色背心外露着一块块的肌肉,粗粗的腰带上挂着**和橡胶棒,怎么瞅都不像好人。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宁鸿振坚持了一会儿就没了胆子,拎起箱子一路小跑回来,也不看萧晋,指着那几个人就对马建新大吼道:“马大人,你看到了吗?那些人简直……简直就是山贼土匪!”
马建新多了解萧晋啊!知道只要是这货说出口的威胁,那就一定不是空话,不过他也没想到萧晋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这是一点儿面子都不打算给巡抚大人留啊!
摇摇头,他小心翼翼的问萧晋:“兄弟,他们……”
“啊?他们怎么了?我不认识啊!”萧晋一脸无辜,说完了还特意冲那几条汉子大喊:“你们是干嘛的?知道我是谁吗?”
汉子们嘻嘻哈哈的摇头:“不认识!俺们就是过路的。”
萧晋冲马建新摊开手:“大哥你都听到了,人家就是路过而已。”
“放屁!”宁鸿振大骂,“看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都跟杀人犯似的,哪一点像是过路的?”
“这话爷儿可就不爱听了。”萧晋翻着白眼道,“咋的?你一个连编制都没的小小村官还有给人定罪的权力?还是说,你要进山,别人就不能跟你走同一条道?奶奶的,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知道的明白你是巡抚家的侄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巡抚本人呢!”
“你……”宁鸿振被怼的脸色涨红,用了好大的毅力才没有一拳打烂萧晋的丑恶嘴脸,气呼呼的冲马建新道:“马大人,我现在认为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请你马上命令青山镇派出所的民警过来护送我进山!”
马建新满头黑线,对这货的愚蠢也没了耐心,很干脆的摇头道:“对不起宁少,民警属于司法系统,我没有权力直接命令他们,况且,民警的工作是维持公共安全,保护和保障人民群众的性命和财产。
他们的薪水酬劳来自广大人民群众上缴的税务,服务对象自然也应该是广大的人民群众,不是也不能成为某一个人的保镖。如果宁少认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需要警方的保护,那就请按照标准程序报案,并准备相关证据证明事实确实如你所说,否则的话,我个人只能建议你花钱聘请私人保镖。”
宁鸿振家里其实不止他大爷一个人当官,爷爷、父亲、姑父、姨夫甚至堂表兄弟们都在公务员系统里混,只不过他大爷的巡抚官职最大而已。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对于所谓的“官话”自然了如指掌,因此,他立刻就明白了一个事实:马建新跟萧晋是穿一条裤子的,这姓萧的如此胆大,或许真是天石县的土皇帝也说不定!
很明显,大爷官职再高,也鞭长莫及,萧晋摆明了是绝不会让老子进山的,老子留在这里只能遭受无端的羞辱,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离开,向大爷详细讲明情况之后再说了。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目光阴沉道:“好!很好!马大人,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回头巡抚大人问起来的时候,可千万别改口哦!还有,萧老师,奉劝你一句:天石县是江州省的天石县,不是你萧晋的独立王国!咱们青山不改,用不了多久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他拎着满是“驴牌”logo的皮箱转身就走。
“还别说,到底是官宦人家子弟,这走起路来的姿态还是蛮有气势的嘛!”看着宁鸿振的背影,萧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子道,“就是可惜脑子有点儿不好使,明知道要去一个有几十公里山路的村庄,竟然还穿西裤皮鞋,发型都梳的一丝不苟,这特么哪儿是要去当村官?简直就是领导下乡视察嘛!”
马建新闻言苦笑,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点点头说:“估计巡抚大人在他来之前也交代过了,啥都不用干,权当是在农家乐里生活两年,两年后凭着政绩与人脉就可以平步青云,可不就跟视察出差差不多么?再说了,穿的唬人一点,也能更容易体现出阶层的差距和优越感来,人家压根儿就没打算着吃苦,而是提前练习培养老爷气质去了。”
“这种人,还没当官呢,脑门上就刻上了‘祸害’两个字,要是回头真成了老爷那还得了?”萧晋冷哼一声,阴测测地说道,“巡抚大人位高权重,一人身兼一省百姓的福祉,可不能被这样的子弟给败坏了名声,小爷儿作为他治下百姓中的一员,有责任和义务为他免去后顾之忧,大哥你说是不是?”
马建新吓了一跳,瞥了身后的满白梅一眼,将他拉到一边,劝道:“兄弟,哥知道你的手腕,可那是巡抚啊,三品大员,虽然品级只比金景山高了半级,可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朝廷中枢官员都得礼让三分的角色,真闹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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