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市长还没说完,王书记冲他冷冷“哼”了一声,打断他讲话道:“龚市长,刚才朱书记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的话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我想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你再重复!”
“是啊龚市长!既然你这么反对深港项目,就该提出反对的理由来去省里直接向主要领导汇报解释,这会子项目已经落地,你却又玩这么一招,这不是太无厘头了?”
“龚市长这是看不起咱们湖州市么?说起来,湖州市无论是经济文化各方面工作,没觉的哪一点比你定城市差呀?怎么龚市长会有这样的念头?再说,共享资源那可是双方得利的事情,为什么反对,是不是有什么个人的私心?”
“龚市长的思维模式原本跟咱们不一样,你没听朱书记刚才说吗?在市委常委会上跟人吵起来,这样的领导修为也是少见哈!”
“要我说,既然龚市长这么看不上咱们湖州市的实力,咱们又何必冷脸贴人家热屁股,若不是你定城市财政实力不够,省里又岂会让咱们湖州市两肋插刀?现在倒成了农夫与蛇了?”
......
湖州市的一干常委早就憋不住要说几句话泄愤,奶奶的,我们是经济强市,什么时候被你定城说三道四,此时见一把手书记王书记先开了腔,也就不再顾及什么官场和谐的道理,一个个炮火齐发全都针对龚市长,倒是逼的龚市长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落井下石原本官场老戏码。
倒是一直坐在一旁静观其变的秦书凯瞧着市长龚雨轩今天实在是太可怜了,论心机斗不过朱家友,论口舌又抵不过湖州市一干人轮番上阵,论能力,也不是那么有魄力,再看常崇德副省长冷若冰霜看向他,当即主动开口打圆场道:
“各位各位,常副省长代表省委、省政府来到定城处理关于深港项目诸多问题,我们两市主要是落实省委省政府的要求,还是一起听听省委省政府领导怎么说。”
秦书凯跟王书记之间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此人个性其独特也是众人早有耳闻,这种场合下,见他开口说话,众人自然不好驳了面子,一个个这才偃旗息鼓安静下来。
常崇德从此次会议中已然看清楚事情缘由,无论龚市长如何为自己开脱解释,他没有执行好省里关于深港项目的决策是板上钉钉,而且此人说话做事不顾及影响,说明此人已经不适应这样的位置,该到应该去的地方养老了。
常崇德脑子里稍稍思忖了片刻,对在座的定城市和湖州市的常委们说道:“龚市长,你态度激烈反对省委省政府关于深港项目的决策也是事实,你说话做事没有政治原则性也是真实,这只能说明你在政治修为上还需要好好提高,你的问题,我无法决定,暂时就说到这里,我回到省里后会向领导如实汇报。”
常副省长又转脸看向湖州市一干常委,说道:“无论是湖州市,还是定城市的主要领导,一定要首先在思想上拧成一股绳,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深港项目做好,才能把地方的经济发展好,如果抱着狭隘的地方观念,永远不会有大的发展,这一点想必各位心知肚明。”
一旁的朱家友赶紧连连点头:“常副省长请放心,这件事我开始认为那是省委的决策,任何人一定会坚决的执行,可是遇到困哪我们没有顶住,我一定吸取教训,亲自动手抓,绝不会再有半点差池!”
这句话说的龚市长差点当场吐出来,他今儿总算是见识到朱家友的阴狠毒辣之处,当着省里领导的面,他为了自保真是连最起码的道义底线都不要了。
常崇德副省长又交代双方几句,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求同存异,统一思想,认真把省委的决策落实好”,然后才宣布此次会议散会。散会后,朱家友立马像是最殷勤的小跟班弯腰伺候不离左右,紧跟常崇德出了会议室,那情形,顿时让人想起宫廷剧里的皇帝和太监。
会议一结束,偌大的会议室里瞬间鸟兽散,不一会的功夫,只留下龚市长一人还有些呆愣的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一脸懵然。
“祸从天降”,这是龚市长头脑中最深刻的四个字。
他今儿一早还瞧见家里卧室窗口有喜鹊叽叽喳喳鸣叫,原本以为今天会有什么喜事降临,高高兴兴来上班,却没料到下午召开的紧急会议像是一大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底。
尽管是三伏天,他却明显感觉刺骨的寒气弥漫四周,就在刚才会议结束后,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常务副市长钟丽怀居然也只是充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赶紧尾随常副省长扬长而去。
市委副书记赵德才更是一脸阴笑从他面前走过,那眼神分明在笑话他,“你龚雨轩也有今天?你平常不是挺嚣张吗?看你有什么本事玩?”
倒是秦书凯,一向被自己视为死敌的秦书凯临走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掩藏着一丝同情,是啊!自己的确是值得同情的,本来自己也就是随便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成了市委书记朱家友顶在胸前的挡箭牌?
一想到朱家友刚才在会议上一个劲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龚市长恨不得有种立马拿把刀把他砍了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一个犯错的市长顶多受到处罚,或者是被调整位置,至少比杀人犯的社会地位要高出不知道多少,他龚雨轩没那么傻,为了争一时之气,害了自己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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