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无车辙,一条有车辙。郑理的车自然而然沿着车辙的方向开进去。
周围树木逐渐稀疏,前方路面也没有了车辙。
莫格利从车上下来,环视一圈,隐隐觉得不对。
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当前定位已经超出之前自己预估地区的边界。
“……十五分钟的范围……这里不对!”说罢马上让郑理调头回刚才的岔口。
郑理的车回在森林岔口,莫格利和郑理相继下车查看。
莫格利发现左侧路边有连贯的脚印,便直奔这侧没有车辙的路向前。他内心想,差点中了调虎离山计。
森林招待所客房,两个工人在骷髅耳钉男的指挥下将一个装着重物、粘满湿润泥土的破旧编织袋放在郑伟珏身旁的长桌上。
耳钉男挥挥手,工人带上门出去了。
编织袋在经年的掩埋中脱色,有轻微腐蚀。郑伟珏看着它,不由自主地紧张调息。
就在耳钉男俯身的瞬间,门“砰”地开了,莫格利气喘吁吁推门而入,眼光瞬间锁定编织袋。
郑伟珏既惊又怒。
“你怎么来了?”
“安全排查的时候,有我这个项目负责人在场比较好吧?”
郑伟珏一愣:“你不信我?”
二人目光如炬,彼此盯视着,战火一触即发。
耳钉男见状撤到门边把门锁死,莫格利听在耳中,冷冷一笑。
“莫格利,你以为那是什么?”
“证据。如果这个也没了,当年的事就死无对证了。”
郑伟珏一颗心悬到嗓子眼——他在害怕,怕莫格利接近真相。
没想到莫格利话锋一转:“凌正浩是多年老友,说不定会为了缓和最近的僵局,把东西当人情送他。”
郑伟珏缓下一口气,笑了笑:“我没这个打算,你多虑了。”
莫格利让开,斜眼睥睨身旁:耳钉男已慢慢退向桌边,将手放在厚重的台灯上,随时准备拿起来砸向他的脑袋。莫格利将身体旋转四十五度防备着。
郑伟珏俯身下去,用锋利的小刀划开编织袋。
“咚咚、咚咚”地心跳声无限外放,三双眼睛全部盯准袋子,郑伟珏狠下心,“唰啦”将它掀开,两个生锈的铁锹咣啷啷滚落出来。
郑伟珏一愣,随后故作轻松大笑起来。
“哈哈,看来我们俩的信息都不太准。”说着转向莫格利,“不过,是郑理带你来的吗?”
莫格利一时无法回答,只得先行告退。
利看着开车的郑理。
郑理知道这次扑了个空,安慰莫格利:“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太可惜了。你付出那么多,要是这次找到枪,就不用在我爸这把刀尖上走了,你和凌熙也……”
“从我决定潜在他身边的那天起,就没想过回头,倒是你现在处境微妙。你爸既然能支开我们,说明知道被跟踪了,你这关难过了。”
夕阳西下,郑伟珏精神疲惫地踱回家,郑理的车就停在门口——车牌:森bmf296。
郑伟珏看着郑理的车牌,回想昨晚的郑理的车一路跟踪他,不免心思沉重。
推门而入的时候,郑理和李珊正有说有笑围桌吃饭。他对老婆微微笑笑,转而看向郑理那张冷脸。
郑伟珏略有些担忧,坐在餐桌旁又不好表现出来,端起汤喝了一口。
“好喝!忙了一整天,喝碗汤神清气爽。”
郑理却在冷笑他白天忙完晚上忙,忙着销赃灭迹似的。
郑伟珏心头一紧,生怕郑理口无遮拦说出昨晚的事,放下筷子率先发难。
“你恋爱谈得失智了吗?老大不小的人了,心思不用在正经事上,整天无中生有!”
“是吗?我无中生有了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吗?”
父子俩同时忌惮得看向李珊。
李珊心想不就是公司的事儿吗?一家人。你们一个老的一个小的,闹什么内讧!便下令他们好好吃饭,郑伟珏和郑理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饭后,郑伟珏在洗碗池边刷碗,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李珊,结果却是郑理。
“你昨晚干嘛去了?”
郑伟珏一愣,拿起放在一边刷好的干净盘子,又放进水槽。
“去工地。怎么了?要向你报备吗?”
“骗谁呢!你也看见了,我妈那么爱你,无条件信任你,你怎么能辜负她呢?!”
郑伟珏听出了儿子的弦外之音,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怀疑我在外面有女人?”
“难道不是吗?”
“你不要瞎猜,我对得起你妈。昨晚我真的是去工地,施工队和司机都可以证明。”
“你不用跟我解释,总之,我不许她受委屈。”
郑理怕自己露出破绽,及时退场。走出餐厅的那一刻,他听到郑伟珏松了一口气的长叹,知道自己算是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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