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阳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冼登奎和特务有联系?”
“以前不知道,可这两封信如果真是冼怡寄来的,那冼登奎就一定和桃园行动组有联系,弄不好还是其中的主要成员。你仔细想想冼怡对你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郑朝阳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在我们抓捕窦司机的行动之后。”
白玲继续分析道:“我们抓窦司机之前收到了第一封匿名信。我敢肯定,她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他父亲和特务有关联的。你想想,她父亲是黑帮分子,可她仍然对你好,那是因为她觉得黑帮可以洗白,江湖话讲叫金盆洗手。但特务就不一样了,那是会你死我活的。她怎么可能还和一个有一天会举着枪顶着自己父亲的头,甚至可能将自己的父亲一枪击毙的人在一起。真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郑朝阳沉默了。
白玲继续说道:“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可真到了选择的时候,又会发现想要摆脱出身其实并不容易。我想,冼怡一定有过下油锅一样的挣扎吧。”
郑朝阳感慨道:“我从没想到过这些。”
他站起来拿起帽子,沮丧地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郑朝阳路过白玲身边时看了一眼她,问道:“白玲,你说有些事情,是明白点儿好,还是糊涂点儿好,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
“谁也不能事事都想明白,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郑朝阳一笑出了门。
他开着吉普车来到湖边停下,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眼前浮现出自己和冼怡的过往。
离开湖边,郑朝阳来到花市大街派出所找代数理。
代数理忙着给郑朝阳倒水,然后拿出一个账本一样的册子递给他,轻声说道:“这是你交代的任务,看住冼登奎。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盯着他,这是他每次外出的记录,见的什么人,什么时候回的家,还有他家商号的买卖的情况,都在这儿。对了,还有他的管家谢汕的情况,也在这儿,这也是个老狐狸。”
郑朝阳说道:“冼登奎最近倒不怎么活跃啊。”
“是啊,自从叫她闺女冼怡接管了生意之后呢,他似乎就在家里当老太爷了。冼怡呢,倒完全是干正当生意,冼登奎名下的好几家烟馆和赌场都被她出手卖了,这是打算往新生活的路上奔了。别说,这姑娘倒真是个人才。哎,小道消息啊,我听说当初冼怡对你……”
郑朝阳瞪了他一眼,代数理急忙住嘴。
郑朝阳指着册子上的一个人名,问道:“这个叫傻二的,是什么人?”
“算是冼登奎的一个亲信,管着长辛店那边的一些走私团伙。”
郑朝阳继续追问道:“长辛店,谢汕见了这个傻二两次。傻二人呢?”
“在我手里,前儿这小子往城里走私大烟叫我给拿了,正打算办他呢。”
郑朝阳轻轻地敲击着册子,自言自语道:“傻二,那就是这个人了。”
郑朝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旧地图递给代数理,郑重地说道:“小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叫傻二把这张地图交给冼登奎。”
代数理打开地图,看到一张十分陈旧的长辛店机车厂的地形图。
慈善堂冼登奎的办公室中,谢汕拿着一个大信封进来递给冼登奎,说道:“大哥,长辛店的傻二派人送来的。新的地图没有,他这儿倒是有张旧的。”
冼登奎看着地图抱怨道:“这也太旧了吧。”
谢汕解释道:“傻二说警察盯他们盯得紧,他们也不敢招摇,不少兄弟都洗手不干了,实在不好办,这张地图还是他大舅哥在的时候用的。”
冼登奎打算不再计较,说道:“算啦,就这个吧。地图嘛,能指道就成。”
冼登奎将地图交给段飞鹏,段飞鹏看着旧地图说道:“这也太旧了。”
冼登奎生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这是我正经花了五十块大洋从厂里的机要科弄出来的。别看旧,画得可清楚了,你看,自己看。”
段飞鹏推开冼登奎的手说道:“算了,就这个吧。”然后他十分仔细地收起了地图。
旧地图送到了杨凤刚的手里,他摊展开地图用放大镜仔细地看着,很快就注意到那条废弃的旧地道。
杨凤刚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黑胖子回答:“看着像是一条秘密通道。”
杨凤刚又看着地图说道:“这里是小礼堂,和这个通道紧挨着。”
黑胖子疑惑地说道:“我们的人侦察过了,没听说厂里有什么密道。”
“既然是密道,就不会有什么人知道。这样,你带几个人去这个密道的出口侦察一下。还有那个内线,叫什么?”
“傻二。”
“多给他点儿钱,叫他打听下有谁知道这条密道。”
郑朝阳开着吉普车来到长辛店的老马酱肉铺,下车进了大门。
郝平川对郑朝阳说道:“这里的马老板是老地下党,安全。”
郑朝阳点了点头,跟着郝平川来到酱肉铺的包间,里面坐着几个人,有穿工装的,也有穿解放军制服的,还有穿警察制服的。
郝平川介绍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警备区的崔营长,也是我的老战友。这个是当地派出所的陈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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