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烟狠狠地伸手,抓紧了衣衫,她看着华北娇,唇瓣哆嗦颤抖着,牙齿打颤着,脑海里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慢慢的形成。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当那个念头冒出来,拓拔明烟又死命地往下摁。
面前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陌生的女子,明明就不是太后的脸,她怎么会认为她是太后呢?
不是的,不会的。
拓拔明烟浑身发抖,可看到殷玄紧扣着华北娇的那双手,她又血色褪尽,寒意涌心。
拓拔明烟张了张嘴,视线死死地盯在华北娇的脸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凶手是太后吗?
聂北是这样断的。
刚刚拓拔明烟质疑聂北的话犹言在耳,可现在,拓拔明烟只觉得可笑,若眼前的女人当真是太后,那聂北还真的没有断错,原本拓拔明烟指责聂北的那话,说聂北是在为某个人遮掩,而那某个人,指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华皇后。
可若华皇后当真的就是太后呢?
那聂北就断的实至名归呀。
他没有断错,不管太后是一缕魂魄,还住在紫金宫,还是变成了面前这个有血有肉的华北娇,住在了龙阳宫,她都是太后!
拓拔明烟猛的一踉跄,差点跌倒,红栾就在她身后呢,见她不对劲,立马伸手扶住她,惊声道:“娘娘,你没事吧?”
拓拔明烟惨白着脸摇头:“我没事。”
聂北说:“明贵妃还没回答臣的话。”
拓拔明烟看看聂北,又看看殷玄,再看看聂青婉,最后冲着殷玄说:“妾身想跟皇上单独说句话。”
殷玄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拓拔明烟说:“不能。”
殷玄轻蹙了一下眉头,淡淡地道:“等这个案子结了,朕再听你说,现在以案子为主。”
拓拔明烟咬着唇,眼框又含了泪,她见殷玄铁定了心拒绝与她交谈,她只得转头看向聂北,说道:“我没有认为是谁,我只是觉得聂大人这个案子断的太诡异了,心里有疑问罢了,我不懂断案,聂大人深诣其道,应该没有断错,是我多想了。”
聂北道:“这案子确实很诡异,而诡异的不单是案子,还有人心。”
他又转向殷玄,说道:“皇上若对这个断定没有异议,那臣就这么结案了。”
殷玄没应声,扭头问聂青婉:“皇后以为呢?”
聂青婉四两拨千斤地说:“我也不懂断案,聂大人既如此肯定,那应该是没错的,你是皇上,这最后敲定的事情,自然由你来做。”
殷玄又把视线移到聂北身上,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他点点头,冲聂北说:“就这么结案吧。”
聂北说:“皇上就不好奇,为什么已死的太后会来烟霞殿作乱吗?”
殷玄眯眼,声音微沉地道:“朕不好奇。”
聂北勾了勾唇,唇瓣逸出冷笑,他什么都不再说,冲着殷玄行了一个退礼,又冲着聂青婉行了一个退礼,走了。
他一走勃律也走,华图和功勇钦也赶紧走了,还有那四名衙役。
殷玄的脸色不大好,他冲着聂北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又缓慢收回视线,拉起聂青婉要走,结果被拓拔明烟一声尖叫给喊住。
拓拔明烟冲上来,拦住他,焦急地说:“皇上,妾身真的有事要与你单独说。”
殷玄抿了抿唇,松开聂青婉手,对她说:“你先到御辇上等朕。”
聂青婉瞅了拓拔明烟一眼,淡淡甩了甩宫袖,在浣东和浣西的搀扶下,往御辇走去,一路上,她仰着下巴,打量着这座宫殿的景致,想着,本来无一物,花满自要落,别枝移稼,终会枯萎,息壤别居,终会死亡。
等屋内空下来,殷玄冲拓拔明烟问:“要与朕说什么?”
拓拔明烟将红栾支使了出去,又看了一眼随海,随海垂着眼皮子站在那里,安静的像个木桩,见拓拔明烟眼神看了过来,他想了想,也走了出去。
等屋内只有拓拔明烟和殷玄了,拓拔明烟这才颤了颤唇,带着心惊的音色问殷玄:“太后……她回来了,是不是?”
殷玄叹了一口气,想着她还没有笨到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到现在这个局面,她能察觉到异常,也算没白跟在太后跟前那么多年。
殷玄朝门外看聂青婉一步一步走远的背影,心里渐空,她一走,他的心就空了,只有她陪在他身边,他才觉得人生是圆满的,心是实的。
殷玄就那样看着聂青婉的背影,话却是对拓拔明烟说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拓拔明烟道:“我也不想这样想,可刚刚聂北说,天道轮回,因果自有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作孽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她顿了一下,见殷玄因为这句话而拧紧了眉头,她又说:“我知道聂北,他是冲我说的这句话,而他心中恨的无非就是加害太后的那些人,我现在才明白,皇上你为何要废了陈德娣,陈家又为何会分崩离析,你为何会罔顾以前的承诺,驱离他们,是因为你很清楚,太后回来了,太后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你为了保住他们,就放他们走了,别人不理解你,觉得你忘恩负义,可我知道,你最重恩情,你不想欠陈家人的,更不想欠我的,所以,你要一个人来偿还这场罪孽,与陈家两清,与我两清。说到底,你还是薄情呀,你只愿意亏欠她,却不愿意亏欠别人一分一毫。”
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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