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宫的布置,也没有他们的手笔。
殷玄站了一会儿,目光在那些五颜六色的灯笼以及花纸上扫过,去找聂青婉。
聂青婉躺靠在半人高的榻上,榻的一边放了很高的抱枕,她此刻双臂环着抱枕,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长发披散,聂音正半跪在榻上,帮她揉着额头。
是了,从丰丘一役之后,偶尔,她会说头疼。
殷玄眸色狠狠地沉了沉,所以,还是留后遗症了吗?
殷玄走进去,任吉忙的不见踪影,不在,殷玄是敲了门得到了通传的,看到聂音在给聂青婉揉额头,他也没打岔,他进去后挑了一把椅子坐,安安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姑娘,过了年她就十四岁了,已经婷婷玉立,越来越好看了,到十五岁及笄,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姑娘了,及笄之后,她就不再是孩子。
殷玄缓慢地垂下眸子,沉默地拎起一边的提梁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
聂青婉只是轻微的头疼,而且也不经常疼,偶尔疼了,让聂音揉一揉就好了,所以殷玄等的时间并不长,当聂青婉转过身,看到殷玄,这才好像想到他刚刚是通传了的,她看着他,笑着问:“回来了?”
殷玄嗯了一声,搁下杯子,走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两眼,问她:“又头疼了?”
聂青婉说:“让姑姑揉一揉就不疼了。”
殷玄没再说什么,站在那里向她汇报随夏谦一起去看望那些德高望重之人的情况,汇报完,聂青婉唔了一声,趴在那里不动。
殷玄朝窗外望了一眼,阳光挺好,虽然是冬天,可真的不冷,也不热,看着阳光挺明媚,但其实不晒,南方的这个时候的气候当真是极好,在这样的天气下练武,十分舒适。
殷玄自那天醒来后就觉得聂青婉得学一学武艺,不说学成练家子,像他们这样可以上阵杀敌,但至少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能够成功逃跑。
之前殷玄向聂音提过这事儿,聂音笑着摇头,说太后不会学的,殷玄又去鼓动聂西峰和聂不为,这两个人虽然没说太后不会学,可他二人的反应极奇怪,一副你别为难我们的样子说:“你让婉妹妹去练武,那你还不如让她直接去自杀来的直接,身为聂家儿女,最基本的教育就是能文亦能武,你以为小时候没逼她学过武吗?”
话到这聂西峰和聂不为就不说了,但他二人坚决不揽这一‘重任’。
殷玄去找任吉,任吉也让他别白费力气,任吉的原话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天赋,强求不来。”
在连番好几个人的打击下,殷玄一时也觉得让太后学武是不是太难为她了,忍了五个多月,也没有真正的当着她的面提。
可这会儿殷玄却极想带她出去练练,就算扎个马步,那也能锻炼身体。
殷玄见聂青婉趴在那里不动,就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聂青婉瓮声说:“不要,有点困,想躺一会儿。”
殷玄默默地抿了抿唇角,心有不甘地哦了一声,见她真的一副软趴趴地不想动弹的模样,他也不留下,请了个辞就走了。
晚上吃完饭,聂青婉精神奕奕地带他去散步,聂音和任吉都去忙别的事情了,身边也没跟别人,散着散着殷玄就停住了脚步,拉了她一下。
聂青婉扭头问:“怎么了?”
殷玄说:“教你练武。”
聂青婉一愣,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她大惊失色,当即就严辞拒绝:“我不学。”
殷玄笑,见她要走,又拽住她,聂青婉怒声:“我打小就最讨厌练武了,而且我也练不好。”
殷玄说:“怎么会练不好呢,我教你。”
聂青婉说:“不要,不练。”
殷玄看着她耍赖的小模样,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聂青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回走了。
殷玄追上去将她的胳膊拉住,笑着将她拉到身边,问她:“以前学过吗?”
聂青婉不理他。
殷玄又问:“是真学不好还是你压根不想学才故意学不好的?”
聂青婉还是不理她。
殷玄说:“不然你让我教你一下试试,要是你真的学不好,那我也不教了。”
聂青婉没点头,也不同意,可殷玄锲而不舍,好不容易在某个晚上散步的时候半是鼓动半是纠缠半是诱哄地让她扎了个马步,结果把殷玄给气着了,一个马步而已,她那么聪明的人,居然教三十遍都不会!
殷玄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沮丧又有些耍无赖的样子,额头抽了抽,眼皮抽了抽,嘴角也抽了抽。
他现在终于能体会到聂西峰和聂不为在听了他说要教太后练武时的那种心情了,他们是宁可她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愿意被她给气死。
她是故意的,她这么聪明,总有办法让自己学不成。
殷玄也往她身边一坐,抬手也不知道从哪个青滕树上扯了一根滕草出来,坐在那里编着蚂蚱,编好,他把蚂蚱递给她:“任吉是对的,聂西峰和聂不为也是对的,聂音也是对的。”
聂青婉不解,接了蚂蚱问他:“什么是对的?”
殷玄看着她,半晌后低叹一声,垂下了头,他坐在那里默默地编着蚂蚱,不理她,也不提再让她扎一下马步的事情了。
聂青婉好像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就叹气沉默了,她笑了笑,没管他,也一个人坐在那里玩着蚂蚱。
到了过年,所有人都换上了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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