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殷玄睡的极沉极舒服,从去年八月出征到战争结束他都没睡过一次好觉,第二天辰时醒来,睁开眼都觉得神清气爽。
低头一瞧,发现自己的衣服换掉了。
殷玄蹙起眉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衣服换掉的,想到有可能是随海或是翠玉帮他换的,他面色一寒,立刻扬声把这二人喊了进来。
他倒不是要向他们兴师问罪,只是他对于自己不知道何时让这二人近身的失误而不满。
随海和翠玉来了,见他醒了,随海立马问一嘴:“殿下头不疼吧?昨晚太后有帮殿下喂了醒酒汤,不过太后走的时候吩咐若殿下起来头若疼了,那就再让太医院开副药过来。”
殷玄一愣,慢慢的眯起眼睛:“昨晚太后过来了?”
翠玉接话说:“是呀,殿下喝醉了,不让我们近身,是太后亲自喂殿下喝的醒酒汤,帮殿下换的衣服。”
殷玄一听是聂青婉帮他换的衣服,心底咯噔一跳,急急地低呼一声:“啊?太后帮我换的衣服?”
翠玉说:“嗯。”
殷玄猛的一下子垂头,盯着自己的衣服瞧着,瞧着瞧着他的耳廓和脸庞就红了,他只记得醉酒前的事情,也记得他昨天穿的是什么衣服,外衣不在了就算了,里衣怎么也跟昨天的不一样了?
婉婉……帮他换了里衣?
只这么一想,殷玄都觉得心跳加速,他一下子抬起手臂锤了下脑袋,想让自己回想起来昨晚聂青婉是如何帮他换里衣的,她是不是摸了他,从头到脚?
她既帮他换了衣服,是不是把他看光光了?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聂青婉看了个透,殷玄的脸色一阵风云变幻,由羞涩到甜密,又由甜蜜到羞涩,几度尴尬和难为情,反复上演了好几遍心理谍战,终究还是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用着一副极为平淡的语气“哦”了一声。
随海问他:“殿下头疼吗?”
殷玄说:“不疼,不用传御医。”
随海道:“那奴才去给殿下拿衣服,这都到了早膳的时间了。”
殷玄嗯了一声,随海便去拿衣服,翠玉去打水为殷玄洗漱,等殷玄收拾好,慈恩宫那边也来了太监通传,让殷玄去慈恩宫吃早饭。
殷玄顿了顿,揣着极为忐忑复杂又极为甜蜜的心去了慈恩宫。
吃饭的时候他频频的看聂青婉,看的聂青婉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摸了摸脸,问他:“怎么了?老是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殷玄压低了头,耳朵后方又忍不住红了,他闷声说:“你昨晚去看我了?”
聂青婉说:“是呀,听说你喝醉了,我过去瞅瞅你。”
殷玄拿勺子捣着碗里的汤,薄唇抿了又抿,还是出声问道:“我听随海说昨晚你给我喂了醒酒汤,还帮我换了衣服。”
聂青婉说:“醒酒汤确实是我喂的,不过衣服不是我换的,是任吉帮你换的。”
殷玄倏的一愣,原本一腔的甜蜜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生生地被碾碎,他以为是她换的,他还在纠结甜蜜害羞。
却原来,不是她换的!
殷玄一时觉得脸烧的厉害,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思想歪才把事情给想歪的。
也是,他现在十二岁了,也成大男孩了,该长的部位也都长起来了,他不再是七岁,不再是孩子,她也十五岁了,成了婷婷玉立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帮他换衣服呢,单不说她是太后了,就算她是寻常的闺阁女子,也不可能真的动手帮他这么一个男孩子换衣服。
除非她真的是他娘。
可她不是。
殷玄一早上因为听说她给他换了衣服而各种异想非非的心顿时就窒闷的厉害,他抬头,冲一旁的任吉说:“谢谢。”
任吉道:“殿下客气了,奴才伺候殿下是应该的。”
殷玄不应话了,他十分沮丧,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他闷闷地垂着头,喝汤,吃饭,吃菜。
早饭结束后殷玄就要走,聂青婉却喊住了他,另外又让任吉派人去喊封昌和殷天野以及聂西峰、聂不为和陈温斩过来。
等这几个人过来了,聂青婉就在书房里接见了他们。
昨天他们刚进城,白天在庆功,晚上在睡觉,关于西部征讨的一些细节她还没有跟他们唠嗑,虽然那几个月有战报送进皇宫,但战报是战报,还有好多事情聂青婉要问他们。
西部被灭,那些小国的国君们,小部分被俘,有些被杀,大部分都逃跑了,而逃跑了能跑到哪里,聂青婉大概猜想得到,无非是逃到曲商那里了。
而经此西部一役后,想必很快的就会有决战爆发。
所以聂青婉喊他们几个年轻将领来书房的用意,一是聊西部之事,二是对他们下达另一条指令,那就是练兵。
西征之行虽然胜利了,但也折损了不少大殷士兵,如今新兵越来越多,也需要他们挑选一些用自己的方法去训练。
战争迫在眉捷,六个将领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等六人走了后,任吉问聂青婉:“一直不调动老将吗?”
聂青婉说:“老将守城,能让百姓们感到踏实安心,就算没有敌兵能攻到帝都怀城来,可有这些人坐镇帝都怀城,不管是前方的战士还是后方的百姓,都能全力以赴做自己的事情,我要的是后方稳定,前方坚定。”
太后的思想跟寻常人很不一样,也正因为这样,殷祖帝临终前才留她在床前听旨,任吉佩服的同时又深深的折服。
任吉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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