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是我麻烦林课长了。”曹双福满脸红光,正是中年发福的年纪。他笑着说,“我还没有恭祝你高升,有这么厉害的两位手下。”他冲潘柳江及钱光正笑了笑。
潘柳江有些不高兴,马上接口:“不好意思,害您久等了。我们课长刚去华建集团,那边是大客户,得罪不起。”
他本意挑拨离间,曹双福好似压根没有听明白,笑眯眯地道歉:“是我不对,我原本以为你还在森杰,这才厚着脸皮请你帮忙。”
“只是帮忙看一下,没关系的。”林菲笑了笑,指着钱光正说,“这位是老钱,干了一辈子现场施工,眼光毒辣得很。”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曹双福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林菲往现场走去。一行人边走边寒暄,很快把潘柳江晾在了一旁。潘柳江之所以跟着钱光正来到现场,只是想在其中使一些绊子。他抢先开口:“曹老板,恕我直言,防水施工得配合基建。我们公司的材料再好,您也得找设计院出土建设
计图,接下去才是我们出防水施工方案。”
曹双福与林菲对视一眼,皆露出尴尬的神色。林菲含含糊糊解释:“潘系长从日本回来,不了解国内的情况。”
“原来这样。”曹双福对着潘柳江点头致意,指着一大块空地问林菲,“就是这里,我想在地面上建一个红酒展示厅,下面做恒温酒窖,再加一个无菌的分装车间。”林菲朝钱光正看去。钱光正婉转地说:“黄浦江下面都能建隧道,在江边造一个地下室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成本很高。想必曹老板也知道,行内有一个说法,黄浦江下的隧
道,盾构打出来多少泥浆,就得往里面填多少人民币。不要说越江隧道,就是地铁站,只要是地下施工,哪个不是钱堆出来的?”曹双福顿时露出犹豫的神色,低声喟叹:“虽然自贸区有减税政策,政府也有各项扶持,但我们是小公司,不容易,每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半晌,他瞥一眼潘柳江和钱
光正,欲言又止。林菲会意,吩咐他们在车上等她。
潘柳江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钱光正往回走。他心中不忿,嘴里嘀嘀咕咕:“钱职长可谓脑子活络,骨头软。前两天与我称兄道弟,这么快就成了林课长的跟班。”“信不信,我揍你?”钱光正比了比拳头,懒得与他废话。潘柳江立马吓得噤声。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悄悄回头看一眼,只见林菲和曹双福肩并肩站着,不知道在
说什么。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林菲一早猜到,曹双福约她见面,只是为了听一听她的意见。确切地说,他想知道,建造带地下室的小型办公楼宇,大约需要多少预算,具体有哪些手续。上海地区的土地建设,不管是民用建筑还是公共设施,相比其他地区都更为严格,从土地审批、建筑出图、现场施工,再到各项安全检查,每一步都有严格的程序。再加上上海的人工
、材料都略高于其他地区,所以像曹双福这样的私营业主,他们既没有风控部门,也很难拉到天使投资,所以他们的决策比较谨慎,一般会事先听一听可信之人的建议。
林菲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之曹双福,很快就把这段小插曲抛诸脑后了。转眼到了周五的傍晚,林菲正踌躇着,是否给陆梦瑶发一条微信,就收到了她的语音留言,提醒她务必和王真一块吃晚饭。她匆匆赶回家中,顺道买了两棵白菜。一周以
来,这是她唯一一天按时下班。王真听到开门声走出客卧,看到门口只有林菲一个人,颇有些失望。林菲讶然问道:“你在等陆梦瑶?”严格算起来,这是周日以来,她第一次见到王真。之前的几天,她
早出晚归,唯有每天早上,咖啡机里面的热咖啡告诉她,她有一位室友。当下,王真点点头,又摇摇头。隔了许久,等到林菲换上居家服走出主卧室,她跟在林菲身后,低声解释:“之前几天,陆梦瑶下班就会过来,帮我干活,陪我聊天。她昨
晚说过,今天不过来了。”她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说,“刚才,我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林菲深深看一眼王真,她没有佩戴墨镜,身上穿着樱桃小丸子的睡衣,脚上是一双粉色红凉拖。她不再是一个枯坐在窗口的“雕塑”。林菲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改变,也知道
这完全是陆梦瑶的功劳。她试着寻找话题,奈何她忙碌了一整天,脑子已经木了。她默默走进厨房,放水洗白菜。
“对了,还有一件事和你说。”王真搓了搓手,低着头站在厨房门口,活像做错事的小学生。林菲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着王真,可王真突然间不说话了。她懊恼地想,如果陆梦瑶在,一定会把王真拉进厨房,很自然地打开话题,可她真的做不到。以前她嫌弃陆梦瑶不懂得尊重别人,今时今日她才发现,“自说自话”也是一种可贵的“技能”。她生怕王真不自在,干巴巴地说:“王真,你不需要这么客气。我们是老同学,是朋友
。”
王真点点头,又摇摇头。又是这样!林菲在心里叹一口气。她转过身,站在水槽前面清洗白菜。她只买了两棵白菜,一会儿就洗完了,可是王真一直站在厨房门口,她如何才能毫不尴尬地越过她
,走出厨房?她低头继续搓洗白菜,洗得白菜快要褪色了,屋子内依旧悄无声息。
炙人的静默中,王真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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