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聪顿时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出面整合熊伏山的那些铁矿,有些人不但能获得巨大利益,也能趁机消除罪证,从而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郭开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陈聪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但愣了一愣之后,郭开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道:“陈书记,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对熊伏山的那些铁矿保持现状,稳定压倒一切,就可以以静制动,让某些人无法得逞。”
听到这里,陈聪顿感心中一股怒气升腾起来,看来这个李晓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以说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郭主任,以你对全县的工商企业的了解,你认为当务之急是要从哪里先入手?”
“陈书记,我在来县委工作之前,曾经在两个企业待过。一个是咱们县的肉联厂,我曾经担任过肉联厂的宣传干部。另一个是咱们县的白酒厂,我也曾经在白酒厂担任过工会主席。但这两个厂子现在都破败了,每当我走到这两个厂子门口,心中都是非常难过。没错,我在肉联厂担任过宣传干部,我在白酒厂担任过工会主席,我对这两个厂子感情很深,那个时候,这两个厂子是咱们全县最大的企业之一,工人多,厂子也是红红火火。但现在却只剩下了看大门的,厂子里都长满了荒草。好多次,我走到这两个厂子门口,都会难过的掉泪。这两个厂子的破败,很多人都归咎到了国家的大政方针上。的确没错,当时的企业改制是大政方针,但也不是要把好好的国营企业给改的破败了啊。归根结底,还是人为造成的。有些官员只要把自己的腰包给填满了,根本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光这两个厂子的下岗工人就达到了上千人,把这一千多人全部都推向了社会,让他们自谋出路。这不是国家大政方针造成的,而是当时任上的官员造成的。时过境迁,那些官员高升的高升,调走的调走,退休的退休,但倒霉的却是那一千多号工人啊。”说到这里,郭开的眼圈都红了起来。
陈聪判断的果真没错,郭开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有正义感的人。
陈聪问道:“这两个厂子改制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当时才从白酒厂工会主席任上调到了县委办公室担任文秘,很多工人看我进了县委,以为我能帮上忙,就来找我,而且是很多人来找我,但我却无能为力,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文秘,连话语权都没有。我现在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了,但我仍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当初非常红火的企业慢慢沉沦下去。”
“郭主任,你也不要难过了。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咱们国家的发展是日新月异的,总体状况是大好的。但局部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这不会影响大局。因为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老百姓遇上了清廉为公的好官,那老百姓就会享福。但如果老百姓遇上了贪官污吏,那老百姓只能遭殃了。国家颁布的一系列政策都是利国利民的,但就是很容易被下边的贪官污吏给念歪了经。这些恬不知耻的硕鼠,只知道中饱私囊,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
“是啊,经济发展的速度与对干部权力的监督约束不成正比,总是会出现短暂的真空,那些贪官污吏就是利用这短暂的真空兴风作浪,祸国殃民。”
陈聪突然想起了在h县查处董睿的时候,从那栋别墅里搜出了小山般的现金和大量的金银细软以及数不清的古董字画。道:“郭主任,你说的没错,但他们早晚也会为他们的贪婪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贪的那些赃款赃物,就等于是为国家和人民暂时保管着。”
陈聪的这番话逗乐了郭开,郭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道:“陈书记,你说的很对,用历史的眼光去看那些贪官污吏,他们贪污的赃款赃物,还真是等于为国家和人民暂时保管的,最终都会收入国库。”
“哈哈,这就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陈聪和郭开越谈越是投机,也越来越彼此了解,两人都有些相见恨晚了。
陈聪突然起身,道:“走,你陪我去这两个厂子看看。”
“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
陈聪做事就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虽然昨晚一夜没睡,很是疲惫,但陈聪一想到能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就有了动力,浑身上下就会有使不完的劲。
自己的举措能惠及百姓,这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也正是这种至高无上的境界,才是陈聪从政的动力。
陈聪和郭开先来到了肉联厂,肉联厂门口有个传达室,但这个传达室透风撒气,里边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看门。
这个老头看到郭开之后,高兴地喊了声郭主任。看来郭开和他很是熟悉。
“老董头,这是咱们县新来的陈书记,他过来视察一下咱们的肉联厂。”
“哦,是陈书记啊,你好!我姓董,是肉联厂的老职工了。”老董头很是热情地和陈聪握手。
陈聪问道:“你是这个肉联厂的老职工了?”
“是啊,我从十五岁就在这里上班,但现在这里人去厂空,只剩下我来看大门了。”说到这里,老董头满脸的沧桑和无奈,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倾诉着他的失落和不甘。
陈聪和郭开朝里走去,肉联厂很大,满院子里果真长满了荒草,但现在是寒冬季节,荒草都枯黄了。进门不远,就看到一排老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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