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就是错过了。
人生不可能没有遗憾和悲伤。
然而当烟雾消散,百鬼丸出现在十年前的酒店大堂里,第一眼看到了那个人。
少年有着深棕色的发丝,柔软凌乱,单薄纤瘦的身体站的笔直,他的容颜从模糊到清晰,五官尤带一丝可爱,稚气未脱,眼中写满了惊讶,好奇,疑惑,以及一丝事情脱离掌控的意外和恼怒。
十四岁的太宰治。
还未被港口黑手党的大染缸染黑,孤独的灵魂彷徨地寻求生命的意义。
百鬼丸用他的心眼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
“你是……”
那些他以为淡忘了的遗憾,比任何时候都汹涌地淹没了他。他的人造双眼微颤,情绪失控,竟然发现了太宰治会自称多罗罗的原因——
【小小的,。】
【这样的白色生命火焰若是停留在我的身边,我会不会误会他的身份?把他当作多罗罗?他岂不就是把我拉出黑暗的救赎?】
百鬼丸顷刻间懂了许多事情,被触动了心头最柔软的角落里。
喜悦混杂着悲伤是多么酸涩的感情。
恍若十月里的樱花盛开了。
他没能忍住泪水,无助地询问平行时空十年前的人:“多……罗罗……吗?”
【你是我的多罗罗吗?】
这一个问题,围绕了他许久,除了当面问没有人能回答。
所幸。
他得到了十四岁少年肯定的回答:“除了我,还会有第二个多罗罗吗?”
再无迷茫,他明白了这场“误会”带来的爱情源头。
——是多罗罗呢。
命运给予了他荒谬的转折,又在故事的结尾为《多罗罗》画上了句号。
之后的一个小时,百鬼丸待在太宰治的身边,没有泄露未来,因为那不是面前年少的多罗罗的未来,也不该有对方去体会这份生死离别的悲伤。
他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记住活着的太宰治。
太宰治仿佛猜到了某些问题,把他拉去了酒店的空房间,开始用出怀柔手段下的套话。少年鸢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打量着他,蕴含着错综复杂的情绪。
“百鬼丸,告诉我吧。”
【不能。】
在百鬼丸看来,太宰治还那么稚嫩,掩饰不住急切地在他身上寻找东西。
对方寻找的是什么?
是他们相处的痕迹吧,可惜并不存在。
对不起。
他的人生里没有经历过这一段陪伴,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乱步先生。
百鬼丸低下头,用指尖触碰太宰治白皙的脸颊,描绘对方的五官,想象对方长大后出彩的模样,只能用行为给予对方一丝安慰。
太宰治的眼中似乎有不甘的情绪,很快接受了他的安慰。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身高上吃了亏,太宰治踮起脚尖,抱住身上没有任何自己痕迹的人偶青年。
“你是我的。”
“你是太宰治唯一的财产。”
“不可以喜欢别人,我没有抛弃你,你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
这些话不是什么童言童语,而是太宰治最敏感脆弱的真心。
百鬼丸回抱住他,让从未靠近过的黑大衣少年在他的肩头依靠,太宰治的手摸着他的肩膀与手臂的交接处,又大胆地去触碰背部的脊柱,“这些义肢……疼吗?”他的眼中没有明知故问的残忍,而是迷茫和试探。
【不疼的。】
百鬼丸把笑容留给对方,充当最后的礼物。
太宰治却纠结极了,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另一个世界的我太废物了。”
百鬼丸揉着手感很好的棕发。
没有。
另一个你比任何人都拼搏,四年不停赚钱,保护了横滨和大家。
你是世界上对百鬼丸最好的多罗罗。
粉色的烟雾二度出现,百鬼丸怀里温暖的气息将要消失,太宰治犹豫地松开了手,不确定自己的“人间失格”是否会干扰这个诡异的黑科技产物,十四岁的太宰治等的人终究是十四岁的百鬼丸。
“百鬼丸……我是你的多罗罗。”
临别之时,太宰治依旧不忘记往百鬼丸的心中增加分量。
他的眼神是极为认真,撕开了伪装,担心有百鬼丸找不到自己的下落,“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愿意在你面前承认另一个名字,那也是一个假名,我一开始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也是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话……一生也只说一次。”
本就是一期一会的奇迹,太宰治愿意告诉为自己流泪的百鬼丸。
“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顽强的少年,超越人类极限的求生意志,百鬼丸身上有太宰治欠缺的全部。
“你真好看。”
丑陋的极致也是人性的美丽啊。
百鬼丸睁大了眼睛,在太宰治发自内心的夸赞中回到了十年后的世界。
他甚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深层次的意思。
【我想让你开心,我想救你……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
“十四岁……”
百鬼丸完全低估了太宰治的心理年龄,又想哭又想笑,“这么早熟吗?”
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他回到的地方不是路边、不是武侦社,而是墓碑前。
百鬼丸蹲在已故的港黑首领的墓碑前,手保持着抚摸墓碑上的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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