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才人愣了愣,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有些弄不懂。
黄女官一看心就凉了一半,道了声“才人恕罪”就拉开了被子,被子下干干净净的,花才人身上也干干净净的,尤其是大腿间更是干干净净的。
黄女官叹了口气,以前冯皇后在的时候吧,她生怕皇帝纵欲过度,现在么她觉得彤史上空荡荡的,她大概可以“致仕”了。
经过这次鹿血酒之后,顺太后也拿萧谡没办法了,总不能给皇帝下药吧?
如此一直拖到了太熙十三年,给爹娘守孝也就三年了,萧谡却一直没再招幸过嫔妃。
二月里是冯皇后的生辰也是忌辰,虽然皇帝如今看起来除了不临幸嫔妃外,似乎完全没有异常了,但常年在他身边伺候的杭长生却知道是完全不一样的。
杭长生跟着萧谡上了朝日明月楼的七楼,当初帝后和好就是从这朝日明月楼开始的。
楼下的桃林开得繁花似锦,葳蕤如膏腴,花却不解情,以为佳人依旧。
萧谡从斜阳西斜一直站到站到月上柳梢这才回过身,“走吧。”
七楼触景伤情,六楼更是伤心地,冯蓁的白狐裘甚至还依旧铺在地上,她在的那几年,每年二月里萧谡都会拉着冯蓁重新回到朝日明月楼的六楼,他甚至还画出过第二幅、第三幅图。
忆其从前种种,萧谡的胃像被人重重地击打了一拳,痛得不能不弯下了腰。
杭长生赶紧扶住了萧谡,暂且在狐裘上坐下。
萧谡双手捂住脸道:“有时候,朕真想就那么跟着她去了,也好过像现在这般。”清醒着的痛苦才是最痛苦的。
“皇后娘娘在天上,一定不愿意看到皇上这般痛苦。”杭长生道。
这样的话自然安慰不到萧谡,他松开手仰躺在狐裘上,却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凸起了一小片,他坐起身伸手去一摸,却是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
翻开来看,内页上工整地写着《九转玄女功》五个字,却是冯蓁的笔迹。
萧谡迫切地翻了起来,直到最后一页。
接着杭长生便见萧谡疯了一般地撕碎了那个小册子,然后疯狂地笑起来,“原来,原来还真叫太后说中了,幺幺她,冯蓁她接近朕只是为了朕是真龙天子,她明明可以生孩子的,你知道吗,长生,她可以生孩子留下来的,可她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笑过之后,萧谡品尝着嘴里的咸味,好似山河都崩塌在了自己的眼前,摇摇欲坠地道:“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杭长生慌张地奔了两步,从背后接住倒下的萧谡,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体,赶紧大叫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太熙帝大病了一场,为此甚至辍朝了一个月,便是大婚那会儿他也不过才三日没上朝而已。
大病初愈之后,萧谡便下令拆了“朝日明月楼”,同时重新翻修乾元殿的内殿以及昭阳宫。
孝昭仁皇后的一切忽然就被连根拔起了,一点儿痕迹也不再有。
顺太后当然是乐见其成的,但也忍不住会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另萧谡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这日杭长生到慈安宫给顺太后送东西,她逮着机会问道:“皇帝这是怎么了,病好了之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回太后娘娘,奴才也不清楚,只是皇上似乎被孝昭仁皇后伤透了心。”杭长生道。他当然知道那都是起因于一本小册子,然则至于那上面写了什么,却只有皇帝和已经逝去的孝昭仁皇后才知道了。
顺太后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为难杭长生,只想着这下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谁知道等了半年,嫔妃侍寝的事儿依旧不见任何动静儿,以前还好,好歹萧谡还会为子嗣挣扎一下,现在是直接看着那些女人就犯恶心,不是夸张,而是顺太后亲眼看见的,以至于宫中嫔妃没有一个敢跑到萧谡面前去触霉头的。
顺太后在宫里摔盘打碗地把冯蓁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能把她拖出来鞭尸。
日子慢悠悠地晃到了太熙十六年,萧谡依旧再没翻过绿头牌。人过不惑依旧没有子嗣,所以接了两个侄儿进宫教养,一个是齐王萧证的二儿子,一个是燕王萧诜的儿子。
齐王的儿子大家都想得通,然则曾经参与晋王宫变的老六的儿子居然被萧谡选进了宫,这就叫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萧诜身边是有王妃的,元丰帝去世前给他指的婚,尽管后来萧诜被萧谡圈禁,但萧谡依旧让人选了良辰吉日把王妃给萧诜送了进去,两人一起关着。
这天长地久的,日久生情,竟也是鹣鲽情深,情意缱绻了。萧谡曾经去看过萧诜一眼,他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是见萧诜不再念着冯蓁,甚至连想也不再想她一下,他心里就觉得舒坦。
这种舒坦好似是报复了冯蓁一般的舒坦。你瞧,总有人不再惦记自私自利、没心没肺的她了。
顺太后到最后只能放弃萧谡了,反正都是姓萧的子孙,抱进宫中,她从小养着,跟她也是一样的亲。
跟顺太后差不多,大多朝臣也对太熙帝的“女人缘”彻底失去了信心,生不出来把侄儿抱入宫中也行,反正后继有人就成。
大司农躬身站在萧谡面前道:“皇上,去冬雪灾,灾民无数,多亏那红薯救人,否则必然饿殍满地。孝昭仁皇后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杭长生站在一边,一直给大司农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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