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不是因着泠心悦战神而做出的无奈之举,而是确然如此。”
说着,她低头,“泠提出此法,是最恰当之法,并未有其它,皇帝陛下不必多思多虑。”
所以,如若不这么做,她后面出了何事,那便是帝临的事了。
这是实话,但同时,亦是威胁。
皇帝未说话了。
他看着南泠枫的眼神寒光迸射,甚至这里面,含着杀意。
威胁。
一个小国公主威胁大国帝王,这是能容忍的?
是能妥协的?
如若能容忍,能妥协,那帝临还会是如今这般繁荣昌盛?
“原来在大公主眼中,这帝临,除了孤的皇宫,十九的聿王府,便未有可安全之地了。”
南泠枫身子僵住。
皇帝转身,坐到龙案后,眼眸看着南泠枫,冷意覆盖整张脸,“既如此,大公主何谈友邦?何谈信任?”
南泠枫皱眉。
她抬眸,看着皇帝,脸上不再有笑。
“皇帝陛下,泠……”
皇帝抬手,止住南泠枫,他面上已然是不悦,“大公主即这般不信任孤,那便继续在芙蓉殿住着。”
“芙蓉殿即能住临王,十四王子,自然也容得下南伽大公主。”
说完,侧眸看向身后的林公公,“送大公主回芙蓉殿。”
拿起面前的奏折,不再理会南泠枫。
显然,皇帝怒了。
不想再与南泠枫说下去。
南泠枫交叠而握的手微紧,不过,很快的,她低头,行礼。
林公公走下来,身子微躬,手伸出,“大公主,请。”
“嗯。”
南泠枫转身,走出御书房。
皇帝拿着奏折,听着御书房的脚步声走远,抬眸。
御书房里已然未有南泠枫的身影,但那股不悦的气氛还在。
甚至,在南泠枫走后,这股不悦的气氛变冷。
皇帝把奏折扔到龙案上,一脸阴霾。
南伽大公主,还真未把帝临放眼里!
林公公把南泠枫送到玄德门外,看着南泠枫上马车,然后离开。
不过,他刚转身,南泠枫的声音便落进耳里。
“公公留步。”
林公公顿住,转身,看着揭开车帘的南泠枫,躬身,“大公主。”
南泠枫勾唇,“让皇帝陛下动怒,实属泠考虑不周,还望林公公给皇上带句话。”
林公公,“大公主请说。”
“心悦一人便会觉得那人极为厉害,超过所有。”
“所以,今日与皇帝陛下所说之话虽如实,却也带着泠的一点私心,望皇帝陛下见谅。”
“老奴定带到。”
“多谢。”
窗帘落下,马蹄哒哒,马车驶离皇城。
林公公看着,转身回御书房。
而此时,御书房。
里面不再是皇帝一人,还有一人。
帝聿。
现下,皇帝和帝聿相对而站,皇帝看着他,神色沉冷。
不是对帝聿,而是对刚刚离开的人。
“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
帝聿眸漆黑一片,如深夜,看不到白日里所能看到的一切。
“你如何想法。”
帝聿眸光微动,里面的黑夜似深了。
“辽源对我恨之入骨,早在之前,便与南伽有所来往。”
“去年,泯州之乱,屿南关之事,皆由南伽所为。”
“他们早已合谋。”
皇帝听着,眼眸半垂,眼中神色无声的动。
帝聿继续说:“南泠枫一席话,半真半假,蛊惑有之,诚心有之。”
皇帝眼眸瞬时一眯,看着帝聿,“诚心?”
南泠枫会有诚心?
他今日听她一番话,可是半点诚心都未有。
字字句句无不透着算计。
帝聿,“她说心悦于我,确然如此。”
皇帝神色顿住。
眼中所有浮动的神色在这一刻凝结。
但很快的,眼里浮起笑。
“孤还以为她今日说的这话是假的,未曾想,竟是真的。”
皇帝这笑是真实的,不是假的。
而御书里紧凝的气氛也随着皇帝这一笑而放松。
但很快的,这放松消失不见,恢复到之前。
因为,帝聿说:“她真心想嫁与我,必会做出什么来。”
“但我帝临……”
帝聿瞳孔微缩,里面的漆黑瞬间布满寒意,“不惧一个小国公主的威胁。”
皇帝眼中神色动了,里面的笑不见。
他沉眸,背过手,侧身,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转身看着帝聿,“联姻,我帝临不可能。”
“这场仗积蓄了十一年,不得不打。”
“而南泠枫也不过是一国公主,不是一国之君,她做不了大决定。”
皇帝清楚的知晓南泠枫今日说的话,全是一面之词。
即便因此她当真做了什么出来表诚心,也不代表最后她不会反水。
只有到真正大战之时,才能知晓,谁敌谁友。
帝聿,“即便她能做大决定,相助于我帝临,我帝临,亦不需要。”
皇帝脸上笑再次浮现。
他手落在帝聿肩上,说:“是不是怕皇兄让她嫁与你?”
帝聿看着皇帝,一张俊美如神衹的脸冷漠如斯,一双漆黑的凤眸如无底深渊。
此时,他与皇帝对视,深眸直射进皇帝心里,“嗯。”
皇帝神色顿住。
他面上的笑消失,看着帝聿的眼神深了。
帝聿,“皇兄,我这一生,只娶蓝儿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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