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路边依稀还能看到村庄、城镇抑或冰川、寒潭的遗迹,却根本找不到人踪,很有可能他们便是这场浩劫唯一的幸存者。
由于幽气精华被烛龙劫掠一空,包括刁小四、东方启明在内,所有人都得不到补给,只能依靠各自身上携带的丹药稍作补充。
队伍越走越慢,时不时都会有女弟子情绪失控瘫软在地失声痛哭。而这种绝望无力的情绪,会像瘟疫一般感染到其他人,兴许没等走出雪原,大伙儿便全垮了。
倒是一向被刁小四视作累赘的死胖子表现颇佳,没给他添堵。
身为一位养尊处优的富二代,置身于一群自怨自艾怨声载道的小镜阁女弟子群中,他突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优越感。
师父死了算啥,就这点儿事儿也值得哭哭啼啼?本大少的爹不也死了么?还外加三个叔伯一个后妈!
他形影不离地紧跟刁小四,不给东方启明靠近自己老婆的半点机会。
男人,什么都能舍,唯独面子不能舍。
但是东方启明偏偏不识趣,有事没事总喜欢凑过来找刁小四聊两句。兴致起来了,还会喝上几口小酒,勾肩搭背称兄道妹。
每每此刻,死胖子便会咬牙切齿地站到刁小四身后,犹如金刚怒目威风凛凛恪尽守护职责。
这日小憩时,两人又开始斗嘴。一个说对方是烂泥扶不上墙鲜花插在牛粪上,另一个便立马回击对方是狗皮膏药甩不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彼此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竟成了这空旷寂无的荒野中仅有的一点乐趣。
等两人斗完了,队伍继续上路。
薛灵忽然匆匆走了过来,低声道:“阁主,丁虹丁师妹不愿走了。”
刁小四错愕道:“为什么?”
薛灵苦笑声道:“她说自己已经走不动了,反正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片雪原,与其连累大家,不如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听天由命。”
刁小四不以为意道:“很好,难得丁师妹有如此高尚的情操觉悟。那就留下吧!”
薛灵呆了呆道:“阁主,将丁师妹独自一人留在荒野上定然凶多吉少!”
刁小四两眼一翻道:“这跟我有啥关系,是她心甘情愿的。”
他站起身吆喝道:“都歇够了没有,出发!”
“哇——”那边丁虹坐在地上双手掩面,猛然嚎啕大哭起来,摇头道:“我实在不行了,你们走吧!”
白莺、杜鹃等人围在她的身边,无可奈何地望向刁小四。
刁小四神情郑重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上路!丁师妹定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拖累我们,她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丁师妹,永垂不朽!”
丁虹眼泪汪汪抬起头望向刁小四,心里有点发闷,似乎没料到阁主是这样的反应。
刁小四不管不顾,催促着杜鹃、薛灵、白莺等人上路,众女虽不舍丁虹,但不敢违拗阁主的命令,只好磨磨蹭蹭地御风升空。
丁虹哭得更厉害了,双腿孩子气地在地上乱蹬道:“师姐、师妹,你们真的不要我了?我好累啊,呜呜呜——”
白莺听得心里一酸就想转身返回,刁小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嗓子吼道:“要她还是要我,要死还是要活,你们想定了!”
众女凛然一惊,虽觉得刁小四做法未免有些绝情,但终究没有人再回转过去。
丁虹望望左右荒无人烟的黑色沙漠,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也不晓得哪里生出的力气,腾身而起追向众人,一边哭一边喊道:“阁主,等等我……”
“丁师妹!”薛灵拖在最后,本就没有走远,当即凝定身形等她追上来。
丁虹又是无助又是委屈,却早忘了身上的疲乏,抽抽噎噎道:“师姐,我害怕!”
然而她等到的并非薛灵温暖的臂弯,而是刁小四冰冷的目光。
丁虹的心莫名地一寒,下意识地唤道:“阁主!”
刁小四冷笑道:“不是走不动么,为何跑起来比兔子还快?丁师妹,你师父是刘杨刘长老吧,这才几天你应该不会忘记她是怎么死的。”
丁虹不明白刁小四为何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师父,疑惑地点点头道:“是。”
刁小四猛然发狠道:“可我不得不说,刘长老死得真贱!”
丁虹怒道:“不准你羞辱我师父……”
“啪!”刁小四一耳光搧在了丁虹的面颊上,顿时肿起五道触目惊心的指印。
丁虹被打傻了,四周鸦雀无声,数十道目光或惊讶或担忧地望着他们。
这些天刁小四和大伙儿嘻嘻哈哈打闹惯了,丝毫没有阁主架子,真没想到他会突然翻脸。
“到底是谁在羞辱你师父?羞辱老阁主,羞辱死去的那么多位长老?她们是为谁死的——难不成是为了你们这群窝囊废?”
刁小四神色怕人,破口大骂道:“现在想起自个儿的师父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一会儿脚酸一会儿肚子疼,老娘忍你们很久了!”
“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当自己是在观光旅游么?”
他像一座喷发的火山,手指一路之上散漫拖拉喊苦叫累最多的几个女弟子。
“这里是虚无大荒,随时会死人会丢命!你们一个个娇滴滴的像朵花儿,还指望着能走到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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