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手也被埋进土里。
容初初一阵绝望后,小手指不停地在土里抠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自己的小手臂从土里抽出来。
可是……
她五根指头鲜血淋漓,指甲外翻,疼的大汗淋漓。
可是没有人会来救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容初初将那颗光洁的,没有沾染一丝灰尘的血珠,放进嘴巴里。
一股腥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紧接着,容初初感觉到头部发痛,而那个一直在她脑海里说话的东西,冲破了某种禁制,出来了……
——
洛姨服侍叶念念睡下后,就没离开。
她红着眼站在床边,小姐的呼吸太弱了,顾大夫说,今天……今天晚上,小姐就会去了。
果不其然。
月上枝头时,两只乌鸦,突然落在窗户对面的树枝上,对着屋子不停地叫。
洛姨听见后,抓起扫把就冲了出去,“滚开!不许叫!都滚开!”
乌鸦惊起,振翅飞到屋檐上,然后拼了命的叫。
那声音,带着莫名的荒凉,与心痛!
洛姨打不走她们,心里也渐渐如死水一般平静,她放下扫把,重新走回房间。
小姐……
躺在床上,手掌搭在床沿,胸口没了起伏的波动。
小姐……没了。
洛姨忍不住抽泣了一声,没敢往前走,她清楚记得,小姐在最后两年的时光里,放出了自己的光芒。
那般耀眼,却像是午夜的昙花,惊艳了众人,却瞬间消散。
倘若小姐不被病痛折磨,那她应该是展翅飞翔的小鸟,在所有人的呵护下,快乐无忧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些破事的存在,小姐还可以与她相爱的人,共度一生。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如果。
洛姨轻轻关上门,却一转身,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叶长情,她低声道,“盟主,您节哀。”
叶长情身躯狠狠一震,他握紧了手指,许久,眼前的黑暗褪去,他提起声音,十分疲惫的说道:“我去守着,你去休息吧。”
“盟主,您进去吧,我在外边守着,我想送小姐最后一程。”
“嗯。”
叶长情迈步,进入房间。
这个妹妹,是他付出了无数心血,拉扯大的,父母死的时候,妹妹才刚出生,那时他十岁,带着一个新生儿,他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曾无数次的庆幸,自己将妹妹养活了。
可是妹妹却永远都是个病秧子,身体不好,这他没法替她,叶长情也有想过,将这个妹妹丢掉,但是他不舍得。
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
他不想一人孤孤单单,他选择与妹妹相依为命,更努力修习父母留下武功秘籍,赢得武林盟主大选,手握大权。
正如当年,得知妹妹与冷月歌的事情时,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让妹妹有所依靠。
可是如今,不管他武艺如何厉害,妹妹还是走了。
唯一让他欣慰的,痛并快乐的,是妹妹最后这两年的时光,过的很随心耀眼,她绽放了自己的光芒。
“下辈子,念念要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呀。”叶长情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
冷月歌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如被人用一根棒槌狠狠的敲上他的脑门。
她……死了?
冷月歌不信,那女人那般厉害,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他立即赶往叶府,却看到,那座府邸,挂满了白布,这不能作假,因为平时没人开这种玩笑。
冷月歌走了进去,没人拦他。
一直到灵堂,她看到叶长情带着孝布,跪在棺前,慢慢的给她烧纸钱,冷月歌大脑一片空白,他走进灵堂,低头看着叶长情,“里面……是她么?”
叶长情肩膀一颤,他稳住情绪,用发红肿胀的眼睛,“是。”
“什么时候的事?”冷月歌轻声问道。
“昨天夜里。”
冷月歌恍惚了一下,然后怒道:“她身体不好不能出远门,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让她出来?”
叶长情对于他的愤怒,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机械性的回答:“她想见你,我们去了拢月教,人家说你不在,后来听说你来京城了,她想来看看你。”
冷月歌愣住,他怔怔的望着那棺材,原来……竟是因为他?
他有什么好,他还想杀她哥哥呢。
冷月歌缓缓地,僵硬着步伐走到棺材前,颤抖着手指推开了一截棺材盖,她安静的躺在里面,面容安详。
额头上七颗黑色的点,十分醒目。
七星毒……
冷月歌只觉眼前一黑,他呐呐的说道:“当年的事,我查到了一些,但是我不知道全部。”
“你师父先下毒害死我了我母亲,母亲当时正在生产,所以念念身上就受到了一点毒素影响,后来,你师父又杀死了我爹。”叶长情静静的说道,“原因是,你师父喜欢我母亲,但我母亲不喜欢他。”
所以,得不到就要毁掉。
“原来如此……”冷月歌低喃,怪不得,当时对谁都手下留情的叶长情,偏偏杀了他的师父。
他望着少女安详的面孔,热泪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面颊上,“为什么现在又让我知道了?”
是我,对不起你。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恨错了人。
师父那一辈的恩怨,与他无关的,叶长情跟叶念念都没有去计较,偏偏他死咬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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