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绾默默听着，眼角闪过亮晶晶的湿痕，悄然退开。
在大开间里遇到施兰舟。
施兰舟看着她，半晌才叫了一句，“娃娃？”
“嗯。”她胡乱点点头，“我手机落这了，孟桑子叫我来取，我没找到他。”
“哦，我来叫他。”施兰舟大踏步往实验室那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返回，他手里多了一只手机，递给她，“是这个吗？”
她点点头，接过，“那我先回去了，帮我跟孟桑子说声谢谢。”
施兰舟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叫道，“喂——”
她脚步一停，施兰舟却哑了声，“没什么，天晚了，路上小心。”
“嗯，谢谢。”她头也不回地点点头，走了。
离开溯行前台时，她才注意到比人还高的广告牌：你还记得我们的胡同吗？底下有展览时间、地点。
广告牌上画着三个男孩一个女，滚着铁环，手里举着糖葫芦……
而溯行公司实验室里，三个男人聚齐。
后来一步的施兰舟也知道粟融珵干了些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只一手揽住一个兄弟的肩膀，“下班吧”。
施兰舟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光线极弱的灯，小沙发上，芽芽裹着小毯子正呼呼睡得香，费悦靠在旁边，身上盖着件男款外套。
施兰舟进来，轻轻将芽芽抱起，还是惊动了费悦。
“准备走了。”他轻道。
费悦还有些迷惘，看见自己身上的外套，怔了一会儿，淡淡男性的气息让她有些不适应。
好在灯光幽暗，看不见她脸上浅浅绯红。
她把外套搁一边，“我去取东西。”而后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公司其他都走了，待她回去取了包和外套出来，发现他还没走，在门口等她，芽芽趴在他肩头依然睡得香。
“我来抱吧？”她向芽芽伸出手。
“我来，小家伙睡着的时候跟只小猪似的，沉得很。”他道，有些歉疚，“这周真是辛苦你了，明天就好了，明天不用带她过来了。”
“叔叔阿姨回来了吗？”她笑着问。
“是的！可算是回来了！”他几乎要长嘘一口气。
这周父亲公司有跨国业务，把夫人一块带走，原本是想把芽芽也带去的，但顾虑孩子小，且不说到地儿以后会不会水土不服，就十几个小时长途飞机都够难受，所以只能把芽芽留给他。
保姆什么的，他是再也信不过的，只能每天把芽芽带到公司来，幸好，这段时间几个项目都处于阶段性收尾的时候，他们几个负责技术的忙得昏头转向，费悦却相对闲了下来，所以，这周费悦可算是帮了他大忙。
“对了，我们的老北京胡同生活展技术上全部做完了吧？第一波宣传反响很不错，第二波计划正准备开始，门票预订系统已经开放了，我看售票情况还不错。”她边走边和他聊起了工作。
“这事儿我正想跟你说。”施兰舟正色道，“这个展取消吧，宣发停止，已经售出的门票全部退票。”
“为什么啊？是没准备好，不能如期开展吗？”费悦惊讶极了。
“不，这个展以后都不会有了。”他想了想，还是把粟融珵亲手摧毁整个展的事告诉了她。
费悦简直难以置信，“粟融珵他……疯了吧？”全公司的人都在期待这个展览，因为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项业务，更是dà_boss对妻子全部的爱，复原一个儿时的北京城，里面有dà_boss和老板娘从小到大成长的所有回忆。
就这么毁掉了？
“你们……也太惯着他了！”更让费悦震惊的是施兰舟此刻的平静。粟融珵是个疯子，性情中人，任性而为，也许是觉得辛绾再也回不来，伤心之余而生疯狂举动，她理解，可施兰舟和孟桑子呢？就这么纵着他？
电梯到达，施兰舟按着电梯按键，让她先出去，“得失得失，不过得失二字而已。”
“太任性了！”费悦还是这么认为。不过，这反正是粟融珵的个人行为，整个项目的开发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负责，公司人力虽有耗费，但他也付了酬劳，说白了，除了情感上觉得可惜，以及前期的部分宣发费用，实质上没给公司造成多少损失。
“损失我们仨，个人承担！他的心思，我懂。”施兰舟说得轻描淡写。
费悦只能叹气，还能如何？
“怎么？有意见？”他笑着问。
“我能有什么意见？公司是你们仨的，我只拿薪水而已。肉食者谋之的事情，我才懒得操心，你们说啥就是啥，我只是……”她欲言又止。
“是什么？”施兰舟以为她可惜项目收益。
她笑了笑，“只是很羡慕你们三个有这样的情谊，无论其中一个人想做什么，其他两位一定是无条件支持，哪怕只是一个任性的想法，荒唐的决定。多好！”
他也笑了，原来她觉得这样好……
她却突然跺脚，“哎呀，我怎么跟你走到车库了！我要搭地铁去的呀！”
“这么晚一个人搭什么地铁？我送你吧。”他都快走到停车位了，拿出钥匙。
“可是……”她看着熟睡的芽芽，不耽搁孩子睡觉啊？
“别可是了！上车吧！她搁哪都能睡得像小猪。”
“哎，我说你别老说人家像小猪仔，人家多漂亮多可爱啊！”
“怎么？替芽芽打抱不平？这可是我闺女！”
“那又怎么样？她喜欢我！”
施兰舟看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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