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淇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宋匡扶摇头叹息的走到沈锄的身边安抚道:
“沈锄你也莫哭了,人死万事休,赶紧带着沈秦氏回家准备后事吧。”
沈淇听到宋匡扶的声音,抬起湿红的眼睛道:
“先生,我娘不能白死,你能不能为她主持公道?”
沈淇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大敢,宋匡扶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一小簇胡须回复说:
“人间之事,求神拜佛都已无用,我一个教书匠还能主持什么公道,不过若是将来李光地出人头地,你倒是可以求他为你昭雪平冤。”
提到李光地,宋匡扶可是颇为欣慰,因为这个神童曾经在他的私塾里上过学,他可以恩师自居。凭李光地目前笔力一段的实力,将来至少能够做个县令,混得好点,还能成为京官,参与朝廷机要大事。
这个时候的李光地还逗留在沈淇的房间内,他盯着沈淇写在白纸上的“邹曼珊”三字,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他心中暗道:沈淇的字迹看似像女孩子般清秀,但实则有锋芒内敛于笔画之间,难不成他是内秀之人?
李光地如此猜想,但却不敢肯定。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民,沈锄哭累了,也只能是抱着沈秦氏回到家中,准备置办后事,刚好家里有一副为自己准备的棺材,没想到自己没用上。
沈淇跟着父亲回去了,看着躺在床板上的娘亲,心里又惦记起被抢走的邹曼珊,这可是抢婚之耻,丧母之痛,他却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
他突然怨恨自己的懦弱。
时值六月,在沈家这边着急下葬沈秦氏的关头,县城的县令府里,张元将抢来的邹曼珊关在一个小房间内,色眯眯的盯着面秀肤白的十四岁小娘子道:
“你不从我,大概是因为沈淇那穷小子,现在我就派人过去弄死他,看你是愿意守活寡,还是嫁给我为妾!”
说完的张元小声对身边的奴才吩咐一番,他们便是一起离开了。
邹曼珊听到张元要对沈淇下毒手,紧张不安起来,可是就算咬舌自尽,她也绝不会嫁给张元这样的混蛋。
“你莫要威胁我,若是淇哥哥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独活下去!”
邹曼珊躲在房间的一角,披头散发,试穿在身上的娘子红妆被想要非礼她的张元撕破了。
张元听到她的话,色眯眯的脸上显得更有兴致了,他摩挲着下颚猥琐道:
“呦,还是个烈女,本少爷喜欢,你想死就死,本少爷对奸.尸也有兴趣,哈哈……”
被张元这么无耻的话气得开不了口,邹曼珊抹了抹鼻子,眼中簌簌的落下泪珠,心里想到沈秦氏为了自己被张元这恶霸打死,不免悲痛万分。
在邹曼珊躲在墙角不再理会张元之后,一道略显威严的气息出现在了房门口,此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看着被张元抢回来的邹曼珊眉头一皱道:
“元儿,这是爹最后一次容忍你胡作非为了,你若是再不刻苦练出笔力,为父就让你自生自灭!”
说话的正是安溪县令张尧文,练出了笔力二段。早年他初入官场,还有点正气,但后来见多了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慢慢被同化,现在已经陷入红尘乱泥里爬不起来了。
“爹,你就是安溪县之主,我玩个姑娘,你干嘛大惊小怪。”
张元转身摆出一副笑脸,但张尧文却是突感不安,他凝重的看向慢慢转阴的天色,内心不安道: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像张尧文这般练出笔力的人,能够对身边之事有所预感,因为笔力乃是从天道衍生而来,现在整个人间都被笔力笼罩,他自然会比普通人更敏锐。
“你跟我来。”
自张尧文当上县令,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不安,他急忙带着张元走向后面的一间阴暗房屋,想要看看是有什么事。
张元临走的时候将邹曼珊锁在了屋内,随即跟着张尧文到了那个房间。每次到这里,张元都觉得紧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阴暗处盯着自己一样。
张尧文走到一处香案前,上面摆有贡品香炉,还有一尊半尺高,面目狰狞的五彩泥像摆放在一个泥土莲花台上,通过这小泥像的面部,隐隐可见一团婴儿模样的黑影悬浮在里面。这是张尧文养的小鬼,用来为自己谋吉避凶。
在清朝里面,富商大贾,文武百官除了争相练习笔力,还比较喜欢供养小鬼,这是他们彼此之间争斗笔力的辅助方法。
张尧文极为慎重的端起下人送来的一碗新鲜鸡血,放在小鬼泥像的面前道:
“献上一碗鲜血,望大人指明近期吉凶。”
听到张尧文的话,后面的张元脸色都白了,他猛然看到碗中的鲜血莫名消减,小鬼泥像的口中则有浅淡的血迹流了下来。
突然,那小鬼泥像好似活了过来,连串阴森的男童笑声从带血的口中传出:
“咯咯,死劫,死劫,死劫……”
听到小鬼口中连连传出的“死劫”两字,张尧文吓得身体瘫软,一手扶在香案上险些晕过去了。在他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从小鬼口中得知如此凶兆,以往都是破财染病之类的凶言。
虽然被预测到自己近期有死劫,但张尧文却是很快镇定下来,他一番思索,记得最近也没牵涉到什么因果,只有张元老是缠着邹曼珊。
他立刻明白过来,对后面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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