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兵们能够想象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妙,藏身所在恐怕正在被无数的探测器和目光所注视。受到重视本来是件好事,可若是受到超出想象的武力瞄准就实在太糟糕了。
也有人还心生侥幸地向战友们询问:“这个该是好事吧?我想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对吧?所以他们见到咱们就逃跑了,他们把后背露给我们了!”
他说着还驱使机甲迈前两步,并且抬起机械臂指向黑门的对面叫道:“我们,我们赶紧追上去吧!立功,对,就是立功!追上去就能立功了!”
虽然在嘴上喊的是喜庆的内容,但那颤抖的声线和混乱抖动的面部表情却是充满错乱感。如此的喊叫恐怕并非是为了阐述自己的想法,而只是在给大家、尤其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其他的战友们也都试图从各种猜想中寻找真相,至于是否与事实相一致并不重要。甚至不少还隐隐在心中信了他的叫嚷,真就渴望事实正如这个战友所说的在发展。
技术士官的内心其实在此时也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分析常识的理性和希望生还的感性在脑中打成了一团。承担责任和危机降临的压力实在令其不堪重负,只因平时习惯做分析才堪堪没有陷入疯癫。
他在此时只能断断续续讲述自己的分析,同时也是在借助这样的方式来理清思绪。
“先待着,待在这里就行,咱们如果赢了就没事了。别,别出去,就待在这里他们自己会过来投降的。嗯,就这样。可如果出去就会脱离保护,到时遇上什么都难说。天上又要掉下来一艘主力舰了,还是呆在这里保险些,至少不会被海水拍下去。
能源,对了,咱们的能源都很有限,跑太远就回不来了。他们离开舰队后勤也是,就算带上储备也坚持不了太久,只有呆在一处才能保持最低消耗。”
他借助说话使得思路越来越清晰,反过来也使得嘴巴上越说越顺溜。如此说话的底气是由于同时看到了智脑的分析,这促使他更倾向采取保守一些的方式。
想要逃离这里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以机甲的移动速度肯定没法逃离威胁区域。因为在数量和装备上占绝对优势的敌人一定会做报复,彼此打了这么多年都已摸清了互相的尿性。
而躲藏在这里还可以托庇于黑门保护,这处神奇的地方毕竟在先前已经保护了自己等人。能够生存下来的概率起码大了一点点,这比逃出去就会受波及而完蛋的可能性要更好。
其实不仅是他这么想的,就是智脑的分析也是差不多的结果。于是技术士官在说完后还要求大家阅读简报,类似的分析已在得出的同时就分发到了所有人的终端上。
他们的生活长期都依赖智能系统的协助,通过海量数据做分析的程序几乎从来不会出错。这个文明也因此对其产生了极深的信赖感,放在他们祖先和其他低级文明的眼中都是难以想象的。
米图卡便由此进一步地劝慰道:“那就呆在这里吧,我已经比自己的队友们活得长了,真的没什么可遗憾的。若能活下来就好好替他们活,死了便正好去找他们。”
嘴上说着不遗憾,但手上却轻轻打开自己储存个人信息的文件夹。那里有着同部队战友们的合影、个人照片、心情感悟与家人合照什么的,几乎涵盖了她往日生活中的大部分片段。
点开的时候便将其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挨个翻看就似乎重新回到了过往的日子中。触指间仿佛能够听到过去的笑声与争吵,眯上眼似乎也能闻到欢笑和悲伤时的泪水味道。
过往的时光就趁这些影像和投影出现的时候悄悄跑出来,它们与各种熟悉的声音和景色都环绕在米图卡的四周。机甲驾驶舱中的机械与电子不再充满精确与冷酷,到似成为照顾危重病人的临终关怀。
她在播放这些类似人生跑马灯的东西时也没关闭通讯器,只是浑身冒出无数的懒意趴在操作椅上。而技术士官与其他的战友们也无意主张纪律,而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丧失了最后的斗志,都开始打开各自的文件夹去回顾过往。
因为其实真就如别人所说,想要逃跑的时机已经全都错过了,这个时候唯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生死之事已经与现在和将来的努力无关,那么就在审判降临前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打发时间吧。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迟迟未曾降临的命运还是非常沉重的,足以令大多数人的内心被压到最深的谷底。
有的人是在这样的重压下感到不堪重负,实在受不了就开始号啕哭泣。他们在嘴里不停喊叫的同时还疯狂捶打四周,此外还会痛苦地将头到处做撞击,哪怕是青了、肿了、流血了也丝毫不在乎。
而有的人则将这样的压力转为行动,两人驾着机甲就穿过黑门向着远方飞去。周围因炮击而变成的红色熔岩已经渐渐冷却,此时已经因为重新蔓延回来的倾盆大雨而快速凝固。
但凝固的部分主要是表面一层,在那坚硬的表层下依旧存在着高温熔岩,那里就是一处具有可怕高温的粘稠沼泽。数量有限的降雨很快就会因高温被蒸发,以至于整个炮击坑的上空都是烟雾缭绕的样子。
逃亡的人们也并非具有特别的目的,只是想通过全力的奔跑来发泄心中紧张。而当他们穿越过那蒸腾的热气区域就看不见身影了,等在前方的是泄尽余波回流向此的滔滔海水。
另有五人则是驾着机甲就反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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