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巫师又是一巴掌抽在绿的脑袋上,然后用食指连戳额头地教训道:“以前都怎么教导的?亏得还让你见识了那么多的人和事,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守信履诺的啊?快收了你这小心思吧,不然以后别跟其他人说是我徒弟!能被拿捏的人才会遵守信用,而不能被拿捏的人就只会看心情形式,你会把自己的将来放在别人的一念之间吗?”
“不会!”
被教导的小子也不是傻,只是从未将以前类似的事情放在眼下来类比。等到被点醒之后便在心头回想起一个个的故事和传说,于是就赶紧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再也不提用道义名分去拴住四娘的事情了。
知道徒弟没有被教得彻底傻掉也算是稍稍安心,老巫师就继续低声传授着心中忧虑:“卫现在依旧能联络到公门的那帮人,四娘虽然疏远了以前北城帮的老兄弟,但现在转手又从南城那帮苦力勾搭上了。红衣在同外乡人相处时却也没拒绝城中仰慕者,挥挥手还能拉起许多痴儿跟在屁股后头转。就是那麻姑也能拉着一堆姐儿旧识帮着干活,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若说打听消息可不输于卫那些人!
你瞅瞅他们一个个,人家是什么样的势力?不是身体结实就是心思灵活,哪像肯听咱们话的人?你再看看咱们就俩师徒!真心智聪明的还会听咱的玩意?真身体健康的还能来找咱们跳傩?哎呦呦,自从有了四娘就全都被忽悠走了,有啥病还都跑着去找她救治,这真是断了咱的后路啊!”
说白了就是势力不如人,跟班不如人,就是造势宣传和治病的能耐上都不如人。如果有正常竞争的话就会出现优胜劣汰的局面,但劣势群体又怎会甘心退出活动的舞台?这是根本不给他们留下吃饭的活路啊!
以前河青城大部分人的收入都极其有限,从事服务业工作的老巫师还算能维持得住生计。可也就是能养活自己和徒儿的程度,漂亮的行头得是积攒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咬咬牙置办下来。就是忽悠人的时候也得尽量自行拿下,不然多一个人手就多一份支出,万一弄的赔本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饥一顿饱一顿状态下生活的人才更有危机感,就算能从份子中坐地分赃也会对自己的地位不安。越是清楚从前状态的无奈就越不想跌回过去,心头有着如此焦虑就会不断进行琢磨,直到潜在机会到来的那一天就立刻扑上去。
这也都怪自己师徒二人的道路走得窄了,无论是力量和能耐都被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中。不然是个人都想获得尽可能多的自由,如果可能的话甚至还想让自己的未来处在可控的范围内,这样才是很多人认为的理想人生。
而在低调合作中的默默观察还终于有了收获,此次天地中捉捕的蛮子还真符合老巫师的目标:
贫瘠穷困小地方的家伙多半也没啥见识,只要张张嘴就能将他们笼络过来。有着一股子蛮力却同四娘结下了仇怨,操作的好了就绝对能倒向自己这一边。而更妙的是只有少数人才能与之进行交流,自己师徒恰恰就是其中之二,更有着大量时间可以拿出来去蛊惑人心。
无论是四娘还是卫都有着太多的事情,从理顺内部人事问题到应付一般城中的庶务,从街坊邻里的口角到婚丧嫁娶的协调,几乎河青城里的大部分事情都得找到他们来处理,这让二人平时几乎都忙得抽不开身了。
要怪就得怪四娘自小就生活在公门的阴影之下,所以一朝翻身就张嘴否了这一存在的合理性。不但使得许多吏员、捕快都没了生计,更使得整个城中都处于无人治理的状态,以至于很多事情都突然陷入了停摆之中。
但是河青城依旧存在,河青城里的国人依旧存在,那么河青城里的事情也依旧在不断地冒出来。甚至由于不断同异界交流而产生了更多的事情,并且还比以前平缓生活中的麻烦要更加稀奇古怪,如果不处理好就会让人们产生很大的不满。
失踪的帮众家属要抚恤吧?烧伤的帮众和家人要照料吧?不小心带回来的传染病总是难以扑灭,经常三天两头地在不同人的身上出现,这也得进行及时治疗吧?格鲁古人弄坏的城区和房屋要重建吧?可大部分人都没胆子找犯事的去讨公道,那么就只好找到信服之人诉苦,希望新出现的暗流神教能给自己撑腰负责。
总之办事和负责任的人群才是公门,西城的那个建筑群就只是一处比较大型的场所。若是人群散了就不会再有国人去那里求助,倒是会渐渐成为了小型鸟兽的乐园,等再过几年后就会变得更加繁茂,就是出现相关的灵异传说也有可能。
还有就是财务上的计算越在变得越来越庞大,有时候得是统计获得了多少,有时候得是统计支出了多少,若不想被当做傻子耍就得在此事上留个心眼,否则一不小心就是给玩花账的家伙打白工了。
总之摊子铺大了虽然能增加收入和势力,但同时也得解决随之而来的各种麻烦。有地位有根基的人就意味着必须做出更多付出,否则加诸于他们之上的依赖和期望也会快速下跌,倒仿佛是在驾驭不进则退的江上浮舟。
而四娘和卫这二人倒是发展出了两个用人倾向,一个是发现老弟兄贪婪无耻后就干脆抛弃,转而借助可被操控的外来人借力。一个则是专心深耕与过往同僚们的关系,希望能借助这些经验丰富之人来稳固自己的力量。
巫师师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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