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个家伙么?嗯,从穿着上的确不是一般小兵。不过站那么高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的火力啊?就他了,一轮齐射!”
穿着华丽盔甲的蛇蛙人在咯咯咯地训诫手下们,安置在黑门阶梯上的联络工具也回应了气喘吁吁的格鲁古士兵。令自上出的情况下就得事事做请示报告,而后续的命令则是通过大功率喇叭广而告之的,足以在第一时间就让所有的床弩都接到命令。
憋着一口气的格鲁古人早就看那嚣张家伙不爽了,先前停下射击是受限于动力来源的落后,但这并不应该成为你这家伙跳腾的理由!他们在命令传来前就已经仔细地调整过了角度,就是距离和手中的射表也做过了反复确认。
嗡!
一声令下就无需中间军官的统筹命令,几乎所有射程能够得着那家伙的火力点就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响。负责操作的格鲁古人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砸下了击锤,于是数根短矛一般的弩箭就同时奔着一个方向而去。
由于这等玩意的速度和重量本身就能带来不小的杀伤,所以箭头的部分也没必要做成什么样的奇形怪状。虽然最终就只有两发命中了那高傲嚣张的蛇脸异族,但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家伙是怎么飞出去的了。
站在小坡上训斥士兵就需要背对着壁垒,所以就不用考虑能否以目光发现袭击了。最初的细节可能来自士兵们惊讶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但那在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也只能作为背景出现,更多的提醒还得来自于齐射时所传来的闷响声。
这家伙已是站在安全距离内旁观了若干次齐射了,对于这种威力强大距离远的投射武器还是很印象深刻的。能指挥一个军团的资格也并非全靠家族庇荫,多少也还得有点真材实料才能获得尊敬。
第一时间就跃下坡道的动作完全是应做之举,哪怕会因此受到士兵们的嘲笑也没啥可说的。选择了跳向又臭又有一人高的临时坑道也是理智的选择,他其实也很清楚这里才能提供足够厚实的保护。
最多是在跳落之时微微向制造出此处的士兵瞥了一眼,因为若非这家伙的行动迟缓就不会引来自己的怒骂,若非自己气急了也不至于跳上斜坡暴露在外,也就更不至于引来格外响亮的一次齐射了!
自私自利的人总是只会相信自己的想法,哪怕与事实存在相当偏离也不愿去自我反省。这还只是一瞬间之内所发生的短暂想法,虽然未必会立刻形成环环相套的推理过程,但那模糊的概念已是整体处于成型之中。
但这位军团长或许做出了很多正确的选择,但他无法决定那些床弩的低精度射击,更受制于自己在起步时就慢了一瞬的不利劣势。于是一发本可能穿过腿部间隙的弩箭就射中了胸口,另一发本来什么都不可能射中的却打在了他不自觉举起的胳膊上。
什么遗言都没能留下,这一位走的很突然。
不仅仅是因为提供气息的器官被破坏了,还有被翻滚中的重型弩箭生生撕扯走了一条胳膊。于是两处剧烈痛苦带来的结果就是让当事人立刻陷入了昏迷之中,随后就由于难以抢救回来的伤势彻底断绝了生机。
“不——!”
能看到发生什么的人在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声,或是震惊或是痛苦的理由都夹杂在其中,而更多的人则是在为此次的军功计算而发愁。一场战斗得打到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主将首先身亡,而麾下士兵的主体却还未来得及受到更多伤害?
是主将的莽撞带来了这样的荒唐事么?又或是护卫不利的士兵们没尽到他们的义务?
影响世间运转的原因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因素,但是上位者们就只会执行他们愿意相信的那些。失去主将的部队无疑是不称职乃至无能的,而其亲卫尤其是最为失职且无能的那群人,性命精贵的贵族们根本就不接受其他的解释!
于是寻常的士兵们或许只是在不敢置信地大声喧哗,但殁去的军团长亲卫们却自行发动了冲锋!
“为军团长复仇!”
“冲啊!”
“杀光那些混蛋!”
他们粗野的嚎叫声就像是骤然加大的肥胖蛙鸣,而远远就拔出武器的加速快跑也意味着此行绝无幸存的想法!但凡是远远开始冲刺的就肯定会最早消耗光体力,等真的冲到敌人面前时就已是力量消耗殆尽了,那种状态也只可能遭受敌人的肆意收割。
会选择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如果当场战死还能以之抵偿自己的罪过,倘若就地逃亡便只能牵连得家人遭受株连,那自己为之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存在就会统统遭遇刀斧,就算是一点遗存也不可能挽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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