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鬼主意,四娘故作惊慌地大喊道:“哎呀!这神力怎么突然小了?你们怎么不赞颂大神了?快点喊啊!都别停下来!”
众人的本心不坏,见事关人命还是放下了凑过来看稀奇的念头。而且一看空口白牙地喊一喊就能够人给救起来,也都觉得这种事挺神奇的。他们便都听从了四娘的忽悠,转过身继续大声地祷告去了。
亲眼见证了重伤者爬起来的他们再无怀疑,这次都是用力地去大声呐喊,并且各个都带着诚恳的心意。
伤病缠身便是鬼门关,疫疾肆虐就是夺命索。常年的畏惧让所有人都渴望远离伤病对自己的威胁,就算是安慰也好,如果是切实有效的那就更佳。现在他们都庆幸有了个可以保命的法子了,于是都在诚心诚意地虔心祈祷。
这么想一想的话,给不靠谱的巫师献上吃食器物也不过是讨得一些祝祷,或者一碗符水,其余的都是听天由命罢了,哪里能比得上给暗流大神说好话来得有效呢?
将来就算是神使会讨要一些东西做报酬,如果能够确实地治愈疾病的话也还是很值当的。
在众人看来是自己误会了四娘,而她却还在不计前嫌地施以义举,施展神术治病救人。但是四娘却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谋划失策的冒失鬼,现在的所做所为不过是在对砸出来的大洞进行补救罢了。
被众人真的给当成大神使者什么的,这也真是无心之得了。
然而随着不断对伤者的施救,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上出现了不适。不仅肚子里觉得空落落的,还感到脑袋发晕,心里也觉得发慌,看啥都觉得一肚子气。
这些个状态都熟悉得很,在以前饥荒的时候就体验过的。
四娘摸了摸肚子,还在心里奇怪地想到:“怎么这么快就饿了?早上吃饭了呀。难道是因为昨晚搬东西太累了?不行,得赶紧把这些事情收拾完,然后就回去再加一餐。要是当众饿晕了那可就太丢脸了。”
但是治伤的事情并不会因她的意志而有所加快,肚饿的感觉却随着伤者的逐渐恢复而变得愈加厉害了。
腹部遭到穿刺的患者大多并不会立刻就死去,但是如果无法及时进行有效施救的话,却是一定会因血液流失,四肢冰冷地死掉的。
所以这些伤者们在受伤之初都已经是心若死灰,还从没听说过有谁的肚子在开了这么大的口子之后竟然还能活下来的。
但是在见了同时受伤之人在经四娘施救之后竟能活蹦乱跳地爬起来,还当着自己的面同各自的家人相拥,这使得他们也都燃起了求生的渴望。
剩下的伤者和家属们这会都目不稍瞬地看着四娘进行施救,心里都希望治疗的速度能快些再快些,自然也都看到了她的面色也在逐渐变得苍白,彷佛神使大人是在耗费自己的生命在救人似的。
感动之情油然而生,再多的话语也不知该如何去讲,眼眶也就不由得发红湿润了。他们就只将四娘的好都念在了心里,想着等治好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报答一番。
这番异状本不正常,四娘虽能够察觉到自身的不适,却只是强撑着没当成要紧事,而伤者们则是因为非常害怕自己会死去,也都昧了良心不去提醒,只是自私地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救治,却也没人在此时提出让四娘休息一下的事情。
感动到想要做出报答与自私地不顾治疗者的状况,这两种情况同时出现在了伤者及其家属身上。看似矛盾的心理其实并不难理解。要金要肉要粮都可以,流汗去挣的话总是能凑齐的,但是命的话眼下就只有一条,这要是给弄没了,那别的东西弄得再多也没用。
四娘虽然成功地愚弄了这些人,但是在涉及根本利益的事情上还没能来得及下手,所以她也就在这里吃了一个暗亏。
至于负责操作金鸟终端进行治疗的王涛,则是由于一直保持着站姿,在这昏暗的洞室中并不可能看清四娘的面部正在变得愈加苍白。
四娘只能强忍着一bō_bō袭来的昏眩感,直到终于抵挡不住无力感,进而无法自控地不住摇摆后才被发觉不对的。王涛于是赶忙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想要帮助她稳住身形。
哪知勉强维持自身不倒的四娘突然得了这个外力,竟一下子就昏眩着向着他倒了过去,她的手自然也因此离开了伤口。由于位置和距离发生了过大的变化,金鸟终端便立刻提示道:“超出协作距离,治疗中止。”然后就开始执行起了回收程序。
在空气中彷佛是带起了一串细碎的血丝,黏黏连连地悬浮在了四娘左手与伤患的创口之间。这是察觉到同主体分离太远的红色纳米机械群正在脱离伤者的体内,飘散了出来的它们靠着人类无法察觉的信号彼此联系着,以细小的力量将彼此牵连在了一起,形成了若丝若雾的半透明回归通道。
“啊呀!”其他几个伤者都为四娘的晕倒而担心,便惊慌地叫出了声来,引得大片正在努力祷告的人们立刻转头查看。
当最先抵达四娘手心的机械刚刚钻入皮肤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机器群还在互相牵引着,试图在能量耗尽前回归到被设定好的定位之所,而那最末尾的机械微粒才飘离了伤者的创伤之处,慢慢地追逐着大部队的踪迹。
这道细长而能够自行飘动的机械群的形象如同是远方被惊起的鸟群,又如沼泽中延飞不停的虫柱,细看上去却无法辨清构成这个奇异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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