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的脚夫船工们在没有心理准备下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所以他们在突遭冲击后只能是一脸发懵地逐步后退。最多只是本能地给予来犯者拳脚相加,再本能地持棍起身,这是绝大多数人在遇袭之后的正常反应。
他们不是针对其他人的职业打手,在判明自己受袭后更是以自保为优先,而不是结阵以对。于是一堆人哄叫一声便如同鸡群一样惊慌地散开,待跑出数步之后才敢回身再做观望。
之前他们在晒太阳时互相靠拢着取暖,彼此密集得都将肩头并在了一起。等散开后的间距就扩大了许多,互相稀疏到了可让一两人通过的地步。若在远处看就有可能产生误会,以为是一滴墨迹在水中洇开了。
这群苦工们作出了自行散开的应对反应,作为个体就更是不愿单独对上乱舞的棍棒,尤其是在第一线做着勉强招架的那些人们。他们只能用手中的棍棒一边做着格挡,一边逐步向后退却。在伤害上全无建树,而在气势上则是一落再落。
故而突阵的族丁及子弟们在一阵乱战后收获了惊喜,他们发现自己并未陷入重重的包围,反而是凭着一阵挥棍乱打就将数倍的人群给击退了!
对面之人畏缩地艰难招架,破衣烂衫如同传说中的山鬼树精,而反观自己则是意气风发持棍乱劈,衣袂飘动有如传说中的英雄。
英雄么……不就是该以一敌十乃至敌百,并且还潇洒轻松的么?
他们快速将自己代入了想象中的身份,并开始认为正在做的就是开创属于个人的传说。本已颤栗的腿脚就在瞬间充满了力量,差点崩溃的勇气也一下子就变得坚韧膨胀。
如此奇迹般的战绩让他们抹消了顾虑,这般夸张的自我肯定又让他们亢奋非常。这些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树立了属于他们的心理优势,面对着眼前成倍的人群也敢将攻击坚持下去了。兴奋和高亢起来的汹涌战意需要个宣泄之处,手中的长棍就被舞动得更快更狠!
可怜这些脚夫和船工们被这狂乱的突袭给打掉了气势,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他们只能节节后退,被动格挡着劈头盖脸而来的乱棍让他们心中惴惴。
许多人都向着左右投去寻求帮助的目光,然而却很快就陷入了失望之中。因为他们所看到的同伴们都陷入了惊慌之中,所见到的状况就是自己这边在一个劲地失措后退。
“既然这么多人都在后退了,为什么要我顶在最前面呢?”这种想法在大多数人的心中疯狂孳生着,快速就攀附上了强健的手脚,将这些原本灵活的肢体变得虚浮沉重。
惊讶、慌张、惧怕、消沉等负面情绪在受袭者的群体中快速地蔓延着。来自对面每一声的怒骂都使得不安加重了一分,来自己方的每一声惊叫更是让他们加倍地生出了退意。
这些来袭者的穿着都精细整洁,显然并非寻常人家所有,气势也是猖狂嚣张得很。将他们给打趴下并不难,可要是整出个好歹来还不是给自己招祸?
这些吃饱上顿盼下顿的苦哈哈们无意为自己招祸,更是没兴趣去为了不清楚原因的理由受伤。要让他们单独应付这些蛮横狂野的小混蛋们实在为难,退入人群中寻求帮助是通常的选择。可是在他们身后的人群也是这么想的,所在整体上就不断地出现了一退再退的状况。
一边是无心恋战逐步后退,另一边则是仗着气势狂击猛进,战斗形势就诡异地偏向了人数处于严重劣势的四人。
最先作出突击的这几个家伙本已认命,可在见到对手出现了受惊退散的状况后便越战越勇,气势也是越鼓越足。不但是身上不再发抖了,就连发麻发虚的腿脚也重新找回了力气,甚至还有余力招呼着彼此靠近,更试图将第一个向前突阵的莽撞小子给捞回来。
原本因丧胆止步试图后退的族丁们见势则是一愣,见到如此有利的情况就立刻大喜过望。他们也赶紧攥稳了棍棒上前,试图从同伴创造出的局面中分得一些功劳。
既然冲上去都未必会有事,还能捞到大大的便宜,那就干脆不要客气了!
场中的情势虽然混乱一片,不过怎么看应是己方占了上风的样子。先前的退缩者就连面皮上发红害臊的过程都没有出现,只是发出一声高亢的呐喊就冲入阵中。他们同样将棍棒胡乱地挥舞了起来,带着捡便宜的心情就再次作出了突击之举。
既然见到了比他们更软脚之人,那从这些软弱者的身上找到便宜岂不轻松,正是不干白不干的买卖!
这就是第一波突击的全貌。
躲在隐蔽处的四娘距离码头还远,其中还间隔了许多的建筑和人群,故而她就只是远远地听到了隐约的叫嚷和惊呼声。
相较于街道上的持械之众们,她要更熟悉这种充满了情绪和棍棒向撞的动静,便将目光转向了发出声的大致方向。虽然在这个距离上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从传出声音的大小和数量上估测出卷入其中的人数。
街头正在议论的人们互相打听着消息,交头接耳之下就传出了闷闷的嗡声。而只有四娘是根据经验察觉了变化,不需打探便在心中模拟着发生的事情。
还有部分人是大致知道此行目标的,他们主要是各家的家主和亲信,只消稍一思考便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些恐失立功机会的人们便加快了迈步的速度,同时带动着更多人小跑了起来。
“看方向是码头方向,想必是鲤那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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