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强辩:“那他不是好了么?”
“这样子叫好了?你想好成这样子?他这叫疯了!好人能是这副德行?”说完,四娘几步又回到后院,又将簌簌发抖的壶拖出来丢在地上。
指着他说:“我几巴掌就抽得他再不敢胡说八道了!什么样的仙精河神会怕巴掌?他的温病怎么好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心病是好了一半了!他要是再胡说些什么黑皮子仙的,无非就是又犯病了,老娘这里可有的是药!”说着伸出了巴掌晃了晃。
壶本来被丢在地上,只管用牙齿细细咬着手指甲,用力闭着眼睛不敢再发一言。等听到四娘提到黑皮子仙时立刻就浑身一颤,然后睁眼循声望去,却见到四娘五指撑开的巴掌正在他眼前正反面地晃悠。
当时他就捂住脸惨叫声“娘啊!”,然后急急地从地上爬起身,不管不顾地逃回家去了。
北城帮众见此自然放声哄笑,那堆病人们则是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这个先好过来的人疯疯癫癫地跑远了。彷佛连他们好起来的希望也带走了一部分似地。
但没过一会他们就用更加热切的目光看着四娘。
这位可也是熬过来的,而且不疯不癫心明眼亮,更能单手拎着脖子把人给抽哭的!并且还不需要祭品拜祭什么黑皮子仙,还给发熟肉吃!这是好人!是大好人啊!
四娘双手环抱在前,得意地目送那壶逃窜的身影,彷佛又重温起自己一次次街头无双胜利后的得意。她默默地在心中祝祷着:“吃香!喝辣!揍混蛋!人生就是要这么痛快啊!阿父,阿母,列位先祖!保佑四娘能永远享受这些吧,今晚就为诸位奉上蘸酱煮肉!”
当然,祭品供奉完后就找金头一起吃掉。
收拾了干扰因素之后,她又回身打量起这些由帮众招来的病人们:因酸痛乏力佝偻着的身躯,不合时令的厚衣服,不正常的潮红病容,时不时的咳嗽和流涕,还有因忧虑痛苦而挤到一起的面容。
四娘在心中想着:“手下们虽然一直在疑惑这些人的用处,但总归是因为相信我,所以还是把他们找来了。现在我就要把这些人利用起来,不在姚家选好的地方跟他们斗,这才好让他们的布置和人力都发挥不出来!”
但她在嘴上却说的是:“你们都看着我作甚?这肉不好吃么?肉既然都给你们发到手中了,那就赶快地吃了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病人中有那些病得不重的,听这么一说也觉得在理,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正好好久没吃过肉了。
而病得重的人则是更关心治病的事情,肉到嘴边也觉无味,心愁地吃不下去。他们急道:“四娘你心善,先说说怎么治病吧。”
四娘听到这话倒觉得见了鬼了,出生到现在突然有人说自己心善,这人一定是温病太重,烧得头脑都不清楚了。可是她的帮众们却听得连连点点头,觉得他们说的是理所当然。
四娘对兄弟是真仗义,他们相处多年是都见过的。且不说远的,就是最近还安排了人手去救出了在暗河里走失的黍,事后还找来巫师给他招魂,更是还拨发下了黍肉好让其安心将养,这些还不够好么?
而且帮中之人能常带着肉回去,同家人一起分享还是最近才有的事,这让他们觉得自己真是家中的顶梁柱。这一切都要托四娘开拓出来的商路,这些肉食也是四娘不辞辛苦危险,亲自带着人跑商换来的。
我们凭本事辛辛苦苦地走私漏税,暗通外邦才吃到嘴的肉,容易么?真不容易!
谁给我们吃肉,谁就是好人,善人!谁要不让我们吃肉,谁就是坏蛋!就这么简单!
“善人应该是个好词吧?”四娘挠着头想,然后对他们说:“先吃,先吃,啊。”
她突然反应过来,说:“怎么没告诉你们怎么治病了,刚才不是说了吗?身暖,头凉,喝热水!”
有人还是有点小疑虑,就问:“不要祭品、拜祭和念谁的好?”
四娘干脆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你要还听信壶那狂夫野鼠的疯话,你就去找他,去找!我根本就不拦。你说的那些我也不懂,除了父母先祖和白首山,我谁也没供奉拜祭过!
本来呢,你们关起门来是拜老鼠还是拜枭鸟都不关我的事情,可现在你们在这里吃的肉都是我管的,你们就算真要念谁的好,难到不该是我吗?”
一个人唆着手指头上的油脂,接茬说:“我病了以后舅舅就来过,还给了我一袋黍呢。我念他的好。”
昆就不乐意了,就没见过这么接话茬的,他就对那人呵斥道:“吃黍的时候念给黍的人的好处,吃肉的时候自然当念着给肉的人的好处,现在你吃谁的肉?”
那人缩了缩,小声地答道:“我吃四娘的肉”话是实话,可这话听得在场之人都觉得有些别扭,真要放在平常肯定就以为对方是在故意占便宜了。
不过帮众们都想着四娘叫这些人来此是有事的,也不好真就现在出手教训这个混人。这个小过节且记下了,他们是真心祝福这个浑货熬过病来,等眼下的事情过去了再收拾他不迟。
四娘心想再这么七拉八扯的什么事都干不了了,于是再拍拍手,等吸引过来大家注意后又说:“这人呐,得有吃喝才能活,还该暖和的时候暖和,该冷的时候冷。这个病呢,就是让人不正常了,只能躺在床上发汗才叫病嘛……”
下面又有病人插话:“我家没床……是不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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