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感觉到现在不再是以众临寡,而那个墙上的老者也不再仅仅是一个人,当他扶墙而怒喝之时,便是代表的整个姚家!
此时他们竟都觉得自己是在以单独的个人在面对姚家这个庞大的家族似的,心惊胆颤之下竟是齐齐退去了五六步,姚家宅门前立刻为之一清!
这个时候他们就不再是气势汹汹,威势慑人的群氓,而是在一喝之下顿时心念瓦解,解体散落成了一个个全身酸痛乏力,可怜乞命的孤苦畏寒病人。
那长者见内外气机竟因他一嗓子而顷然倒转,本也是觉得诧异的,不过偷眼瞧得扒上墙的家中后生都纷纷作咋舌惊叹状,自己彷佛又找回了当年仗剑行四方时力足气盛的感觉。
只是他在暗暗得意之下也没失了谨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是身经百战了,这样的乌合之众他见得多了,比之更甚的匪盗乱军也是见过的,他亦曾与之谈笑自如,应对有方,哪还不知趁胜追击之理?
他再次细细地扫视了一遍墙下的众人,暗自相中了个神色慌张,面露怯懦之色的少年。于是就挺身撑臂,并二指对着那少年喝道:“娃娃,你且过来!别闪躲,过来说话!来啊!”
此言一出,那些没被选中的人都齐齐地舒了口气,皆暗自庆幸眼下不是自己被选中。他们连忙赶紧小步退开了几步,好远离那个少年,生怕下一个是自己被选中问话。而退得慢的也不想太过突出,赶紧又往人群深里退。
退而又退之间,这些人竟是给那少年腾出了一个圈子,而那少年便只能孤零零地在圈中瑟瑟发抖,不知将有什么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怯懦的众人自以为得计,以为立刻卖了同伴便可暂避掉追究,却不知这正是落入了长者彀中。此刻之势已是众病人群心尽散,又陷入彼此提防的心境之中。他们此时都在心中猜忌同来之人,害怕他们会不会悄悄后退而使自己显露人前。
众人同质共行之心在长者几句话之间就被瓦解消散了。
掌握了局势的长者面露着温和的微笑,和蔼慈祥地对那惊惧中的少年劝道:“娃娃,过来嘛,来说说是谁教你们来的啊?你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啊?”
闻听这温厚之询问,墙内外之人皆想起了当年自己犯错后长辈们背藏荆条,温言问询时的和善面庞。两边之人俱都是齐齐地一震,继而背脊一条凉线直贯后脑,手心却不由自主地发热多汗起来。
那怯懦少年原本在被他召唤时就惊得脑中空白一片,已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不料这长者经验太丰富,诱供之术竟是用力过猛,反激得这少年浑身一颤,面色苍白下汗出透衣,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簌簌颤抖了一会之后竟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将在场诸人都吓了一跳之后便转身钻入小巷跑了,左转右转之后更是不见踪影。
那长者情急下连连大喊:“哪里跑!你能跑到哪里?!站住!你给我站住!”
那少年慌张之下虽然失去了理智,并不再理会他,几下就消失在来时的小巷中了,而且这个样子本来也已引得其他人要伺机散去的。可是也算错有错着,这些怯懦之人的理智还在,他们却都在长者的连声急喝之下被吓得止住了脚步,没敢跑成。
祸兮福兮。
长者见这些人已是比群羊更好打理了,索性下令让开了大门,再命前院的丁壮持械出门排两层站好。虽然人数上是他这边的丁壮少些,但他们在阵型上轻松便将对方牢牢地围住,在气势上更是骇得一众病弱不敢言语。
长者将一手放松地搭在腰间束带上,对着这些冲撞府邸之人淡淡地说:“蹲下!”
列阵的丁壮们便也齐齐地大喊着助了一声:“蹲下!”
惴惴不安的众人立刻听话地就地蹲下了,如此形势已是任人宰割之势。
长者这才缓缓下了梯子,吩咐亲近子弟告与族长知道:“就说门外群丑俱已被震慑,现都在儿郎们的看管之下不敢妄动,宅内请安心!”
报了平安之后他便迈步跨出院门,审视起这些人来。观诸人面色,有沮丧灰心之态,有惊惧不安之相,有疲惫劳苦之色,有担忧哀怨之情。
长者疑惑地问:“我观你们来此并无恶意,斥喝之下也知自身所为非常,责问之下也知羞愧闪避。那你们来这里砸门是做什么?疫病危危,你们聚集起来就不怕得病么?”
他不问还好,这话问出来后却引得蹲伏人群中发出数声苦笑。长者见已被压制的人群竟还如此不敬,不由微微变色弯腰问道:“刚刚还说你们知羞,现在却又是在笑些什么?”
一胆大的回道:“疫病危危,那该怕的就应该是你们啊,我们都是得了病的。”
这一回答便如晴天霹雳一般,激得在场的长者及丁壮们透心凉!颤颤中那里还顾得上讯问看押,这次轮到姚家众人齐齐后退了三四步。
就连那正弯腰讯问的长者也被吓得就地后转,同时赶紧举手以袖掩面,好远离这些病晦之客。他在心中怒吼道:“老夫可还没有活够呐!”
等远离再远离了些之后,那长者才从急促的呼吸中镇定下来。他心念一转:“不对!这肯定是假的,得病的都该躲在家中才是,他们真要得病了出来作甚?这人如此说,莫不是在诈我?”
此时持棍丁壮围成的阵势自己竟然退让了,气势自然随之大减,在这此消彼长之间,蹲伏的病人们也不敢置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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