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太医的疑问,皇帝摇了摇头道:“不,他们就是要杀人灭口。有些人不想让阿九的密折到朕的手上,所以这是狗急跳墙了。按照阿九密折上所述,他因为担心信使会被半路截杀,所以曾经派出两拨密使。王大龙与此子先后出发,可王大龙至今没有见到踪影。”
“王大龙是朕身边选出去的,他的性格朕还是清楚的。阿九交给他如此重要的差事,若是只还有一口气,他就算爬也会爬回京城。可从信上出发的时日,到今儿已经有数日了,王大龙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踪影,朕担心恐怕已经是遭遇不测了。”
听完皇帝的这番话,想起与皇帝一同拆解那道密折后,所见的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内容。郭太医沉默良久才道:“皇上,英王那道密折上的话,您信吗?或是说,那道密折上的东西,您认为都是真的吗?”
郭太医的话音落下,皇帝没有立即回答他。同样沉默良久,才幽幽的道:“朕不想相信,但你朕却不敢不相信。朕的儿子性子如何,朕又如何不清楚?景王就算在暴虐,在不知廉耻,但他侍母却是至孝。如无特殊原因,他即便在窥视帝位,也断然不会在母丧之日作乱。”
“先生,朕现在心中很乱。阿九在密折上,虽说没有明说那个挟持景王作乱的人身份,可朕从他上面转述景王的话之中也猜出来了。先生大约还不知道吧,昨儿败退回汝州的瑞王,在瑞王府全家引火自尽,朕的这个三儿子满门绝嗣。”
“而就在阿九赶到郑州之前,景王府多次遇袭。如不是阿九早就有防范,恐怕整个景王府现在已经灭门了。那个人,现在忙着杀人灭口。只是他棋错一着,以为这边截杀信使,那边在搞掉景王家眷,他做的那些事情,便真的没有人能够查清楚了。”
“眼下瑞王合家自尽,景王又已经身死。若是景王眷属在被灭门,那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只是可惜,他最终还是棋错一着。若不是郑州那边,朕派的是阿九担任这个处置使,换了任何一个人去,恐怕都会让他得手。”
郭太医何等聪明之人,听到皇帝在这个时候提起郑州之事,便已经猜出密折上的那个人是谁了。只是此事不仅涉及到中宫四个嫡子之中,眼下仅存的一个,还涉及到天家秘闻、诸子夺嫡的丑事,郭太医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而见到郭太医听完自己话之后,沉默不语的样子,皇帝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难道真的是高处不胜寒?自己仅存的这一位,可以与自己说说知心话的挚友,眼下也不敢或是说不愿意,与自己所说真心话了?”
郭太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谈,皇帝也就不好太勉强他。便转移话题道:“老友,朕今儿有些心神不定。听说你院子里面的菊花,开的甚至好。今晚老友晚一些休息,陪朕夜游赏花一回如何?”
知道眼下皇帝绝对没有心情去真正赏花,邀自己去赏菊不过有些话,想与自己单独说说罢了。皇帝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不想太扫皇帝兴致的郭太医,也微微一笑道:“既然皇上有如此的雅兴,微臣陪着皇上尽兴便是。”
见到郭太医点头,皇帝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就连一向很少离身的高无庸都没有带。只与郭太医两个人单独来到郭太医府中,那座小小的花园。看着满园盛开的菊花,皇帝叹息一声道:“难道老友也不想帮着朕,解开眼前这个困局吗?难道也不想与朕说真话吗?”
闻言,郭太医也只能苦笑道:“皇上,这个困局走到今天,能解开的只有您自己,别人恐怕真的帮不上您。您是天子,更是诸皇子的父亲。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对诸皇子品性,您是除了大行皇后之外,最了解的人。”
“英王密折上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所指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为谁,恐怕您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了解了。只是你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不想去承认是真的罢了。皇上臣曾记得,您曾经与臣谈起过,英王与您说过,天家无私事。”
“此话说的虽说有些直白,但细思起来却并无道理。天家的一举一动,不单单是天家的事情,更是涉及到社稷的安危。皇上,您不单单是皇子的父亲,更是天子、一国之君。您手中握着的不单单是天家的安危,更是这天下的安危,您考虑应该更多的是这江山社稷。”
尽管有些沉吟,话说也比较委婉。但郭太医这番话,也变相的表明了自己的一些态度。听罢郭太医的话,皇帝沉默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良久才长长的叹息一声:“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知道?可朕与中宫少年夫妻,走到今儿经历了多少艰难?”
“早年,朕穷困潦倒之际,身边也只有她与静妃二人不离不弃。如今静妃避世不出,她也斯人以殁。她膝下只有这四子,如今景、瑞二王已去,太子又是那个样子,现在只余这一子。若是朕在?百年之后,那里还有脸面去面对她?”
“朕也知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可朕实在有些下不去手。中宫大行之前,曾经与朕提起过,她所生此四子皆为虎狼之性。如果有朝一日做出无法挽回之事,请求朕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能够留下此四子一条命。”
“如今她尸骨未寒,景、瑞二王便跟随她而去。太子让朕伤透了心,如今蜀王也是这个样子。朕每每想起皇后遗言,当真是痛彻心扉。”说到这里,想起来如今因为皇陵还未完成修建,灵柩只能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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