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御史台,不再设置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侍御史等职。改为设置正二品左右都御史,正三品左右副都御使,正四品左右佥都御史,诸路正七品监察御史。相对前唐御史台,最高御史大夫不过从三品,御史中丞不过正五品,监察御史不过从八品,品级上就高了一大截。
不仅延续了前唐的督察、弹劾、纠察百官,与刑部、大理寺组成三法司,共同审理重大案件之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段的权利。没有御史台联署,便是大理寺与刑部判决死刑,都不得执行。而且监察御史不仅派往诸路,就连河工、马政、盐茶诸道,皆派有监察御史。
本朝遇到战事时,派往诸军中的监军,也而是以佥都御史为主。没有监察御史的署名,朝廷对各级将领的报功,是一概都不承认的。正因为本朝御史台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权限极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中书省。
所以本朝一向有一个玩笑,说是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算个屁。你就算吏部上下都打通了,御史台一个奏折上去,就能让你彻底的白忙活。什么中书省令,什么门下省侍中,只要不挂参知政事或是平章政事衔,还不如一个小小的七品监察御史权利大。
由此可见,本朝的御史台权威之重。皇帝派一个左副都御使,作为会试总提调,也看得出对此次会试的重视。对于皇帝的这个安排,其实黄琼却并不是很满意。这满朝大学士、学士,六部尚书都可以做主考官,怎么这次却把自己派了出来?这历朝历代,哪有亲王做主考的?
只是皇帝态度很坚决,不仅委派了黄琼做主考官,而且考题还要他亲自出。虽说此事,对于年少便得母亲教导的黄琼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是什么费力气的活。可按照大齐祖制,主考官在出题完毕,一直到科举开始之前便只能住在重兵监管的地方,不许与外人接触。
而且在科举举行之时,一直到阅卷完毕之前,也只能住在考场之中。本次科举考试的日子,又定在了二月二十。也就是说,加加减减的,黄琼几乎要两个月不能回府,只能居住在皇帝指定的地方,甚至不能与其他人接触,这让黄琼多少有些不满意。
只是在老爷子威逼的目光之下,黄琼最终无奈的妥协。但却不曾想在被定为主考官的第三天,黄琼百般不舍的告别府中一群娇妻美妾,准备被隔离的时候却是接到了圣旨。黄琼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居然命黄琼在科举之前,直接搬到宫中来居住。
搞的黄琼,以为皇帝这是要将自己软禁在宫中。而皇帝的这个操作,黄琼打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其中意思。直到搬到宫中的当天晚上,被直接带到了温德殿后,见到皇帝丢给他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他批,而皇帝自己则跑去了听雪轩。
黄琼才搞明白合着自己这位皇帝老子,这番操作是在这里假公济私。这开年肯定积累了大量的折子,这肯定是必然的。毕竟休了整整半个月的假期,这刚开年的事情肯定不少。单靠皇帝一个人,在短时间之内全部批完,压力的确有些大。
所以,自己这位皇帝老子就搞出了这么一出来。可即便是想明白了皇帝用意,可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黄琼也感觉到有些头大。他大致看了一下,这还仅仅只是自己受命襄理的礼、工、兵三部,以及部分路府涉及到三部的奏折。
但在老爷子,明显不想给他讨价还价机会的情况之下。黄琼也只能坐在温德殿内,给他单独设立的文案后面,一边琢磨此次春闱的考题,一面批阅这些奏折。而在批阅奏折的时候,黄琼才发现难怪老爷子整天喊累。
这些折子的内容,从工部今年开春因为需备春汛,黄、淮二河沿岸各州府县需要审批、拨付的河工钱,皇陵是否继续修建的折子。到兵部从七品到正四品,各级武官的简拔、提升。再到礼部春闱各种事宜的请奏,从军国大事到鸡毛蒜皮几乎无一不涉及。
这其中,甚至还有各地官员,在年前上的请安折子。这么多的折子别说批阅了,便是看黄琼就感觉到已经感觉到很累了。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其实中书省、尚书省各部自己便可以处理的。至少一个从七品武官提升,还需要皇帝亲批,那还要兵部做甚?
这么多的鸡毛蒜皮之事,都需要皇帝御断亲裁,换了谁都会感觉到累。只是腹议归腹议,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黄琼先将皇帝丢过来的奏折重新分开,请安的折子先单列一边。然后将需要急办的事情,单独先列出来。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先单独放在一边。
而在这堆折子里面,黄琼最先看的,也是最重要的,自然是黄、淮沿岸,各河道衙门以及各州府县上的请拨河工钱折子。虽说去年黄河上游的陇右、陕西二路大旱,黄河眼下的来水量明显减少。若是今春陇右、陕西旱情持续,今春的桃花汛、菜花汛水量未必会很大。
但问题是,想是一回事,可到了批钱的时候,谁又真敢在这件事情上打折扣?哪怕是黄河只决了一道小口子,下面那些官员为了推卸责任,都会疯了一样向攀咬。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负责天下河道的工部都水清吏司。每年河工所需钱粮,都是由都水清吏司稽核、估销。
也就是说,工部的都水清吏司就黄、淮二河的总体情况,也就是各路州府县上报的情况,来具体估算每年治理二河所需的河工钱粮,以及修缮运河的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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