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娘在这儿卖惨,旁边那吴婆子立即就凶巴巴地狠厉叫囔起来。
“你这小娘子心思坏的狠咧!”
“才几个钱你就想拿那最好的肉?你把这好肉拿走了,那别人吃啥?吃猪下货?”
吴婆子说着,就往谭青青手里塞了四十文,“我要那猪臀肉,两斤!”
谭青青没接这钱,“野猪崽不是我打来的。是我四姐儿。你们要是真心想买,问我四姐去。”
谭青青把这皮球推给了谭摘星。
谭摘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晓得这吴婆子路上肯定没少欺负谭青青,当即就怒斥回去。
“叫囔啥?吃什么肉,分什么货,能是你们决定的?都給我退回去!老实点站着!”
谭摘星把文钱还给贺娘和吴婆子。
“再有这种事儿发生,小心你们谁都买不到东西!”
吴婆子瞧着谭摘星这么不给她这老人家面子,脸色当即就沉了。
心里头更是愤怒腹诽:不就是个要嫁人的臭丫头?也不晓得在这儿摆什么谱子!臭丫头给她等着,等瞅到机会,自个儿一定好好收拾她!
至于贺娘,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怒躁色。但她却掐紧了自己的手腕,留下一些指甲红印。
吴婆子眼中的愤怒,并没有躲得过谭青青的眼。
谭青青心里头不由得冷笑。
看来这吴婆子真是半点儿自知之明都没得,天天就想着占那点便宜,算计别人。
谭青青拽了谭摘星一把,让摘星凑近自己,细细给她说了些话。
谭摘星听着,目光还时不时往吴婆子身上转悠过去,脸上也露出讥讽和嘲弄的表情。
与此同时,谭云星在大伯那儿,忍不住嘀咕。
“大伯,咱好不容易从山上猎下的野猪,凭啥跟个白菜价似的卖给这些个难民啊!”
谭云星面色不太爽利。
毕竟这野猪崽,是他和摘星,好不容易才从山下哼哧着搬下来的大货。
就算卖不到70文钱/斤,那47文钱/斤总得有吧?
如今这肉,早就涨的跟个窜天猴似的。他们要是再多晚几天卖,说不定这肉价还要涨。
谁知一向慈爱晚辈的谭从文,却骂咧了回去,“德不孤,才有邻!在荒年发国难财,是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儿!
咱虽然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但基本做人的良心,得要有!
别为了赚那二两臭钱,把你这心给蒙昧了!咱是江湖草莽,是武夫。但咱江湖人也最讲义气!
你以后要是再敢说发难财的话,小心大伯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谭从文很少用这么严厉的措辞去骂小辈。
谭云星被骂,竟也只敢摸摸鼻尖,呐呐着不敢说话。
谭从文虽然不是他爹,但他是出了爷爷辈,最大的那个。就是谭云星自己爹,平时也要听大伯的话。
他要是敢反对,那可有一顿好打。
而镖队其他人,瞧着少东家们被骂,竟还偷偷地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儿。
却都被谭云星一个瞪眼给瞪回去了。
竟然还敢笑话他?
呸呸呸!
都走远些!
就算他谭云星犯了啥错,那也只能自家长辈们教训,关这些伙计啥事?
伙计们被瞪,不好与他过多争执,也都如鸟兽散一般,跑的飞快。
他们一纵人差不多又走了三个时辰,才到下一个落脚点。
这个落脚点是别人家遗留在山道里的农家院子。
前几年被龙门镖局发现,伙计们瞧着这农家院子一直都没有什么人住,便当成了自个儿镖队的临时住所。
院子里基本的鸡舍鸭舍都有。院子外的篱笆围栏也都还在。
如今虽战火绵延,但被战火摧毁的要么就是学堂,书院。要么就是大型富有的城镇。
小家小户,尤其是深山老林子里的农家院,一般很少被打扰。
所以落脚点除了有些灰尘外,设施基本上都是完好的。
镖队伙计很快就把院子给整理好了。
这小院子不大。
镖队人马住进去,都还有些挤。
难民们就更不必说了。
也都只能围在外头,找个能躺着的坡地。就着早已经烂的不行的竹席,或躺或仰。
但即便院子已经有些挤,谭从文却还是找人专门划批了个小竹屋,让镖队女眷,和女难民们进去住。
女难民们连连拜谢,就差磕头了。
但谭从文只是让她们赶紧入住,别老是说些有的没的。
深山老林,别的不多,就是湿寒露重。
如今又入了秋。
外头再怎么炎热,到了溪流足、雨水多的山林里,那也是得穿的多多的,以来御寒。
但不仅仅是难民,就是镖队里,大家穿的衣物也不太够。
好些人更是一连几个喷嚏在那儿喷。
谭青青瞧着,这不像个事儿,就从空间里,把乌峰镇那儿摸来的棉麻布都拿了出来,分给镖队人马。
“大伯,这是我从乌峰镇拿来的。你赶紧给镖局兄弟们分下去吧?这山林别的不说,就是湿气重,若是受了寒,又得去找那吴婆子去讨。”
说起吴婆子那儿子,佟子郎中,那自是没的话说。
品性还行。
但就是他这娘,实在是个极品。
别说是谭青青了,就是谭从文谭考文也不怎么想跟吴婆子过多交涉。
“行。”谭从文并没有多问谭青青,这些布料为啥推车上没瞧见,咋现在就突然有了这么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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