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劼挺着滚圆的大肚子,高傲的抬着颤巍巍的下巴经过他们的时候,到也被一群光头给吸引了一下视线,陷在肥肉里囧囧有神的小眼睛有些迷惑,显然是忘记了自己的羯人营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群光头羯人。
但这并不妨碍皋劼向古逸等人努了努嘴,毕竟这儿中,除了主人锻冶魁和他的小仆隶葛樵之外,全都是他“放养”在此的羯人,从名义上来说,这些羯人可都是他的私产,自然是不用跟他们客气许多。
得了矿正的示意,几名矿卒狞笑着挥舞起角筋大棍,将聚在一起的古逸等人向深处驱赶,古逸没有反抗,只是不动声色的将小哑巴推到了站在一旁的葛樵身边,小哑巴一脸惶急的张了张小嘴,却被机灵的葛樵死死拉住。
在这青石矿里,没人能跟一手遮天的矿正皋劼抗衡,就算是神秘的主人锻冶魁,也只是跟皋劼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借着替皋劼看管这些羯人换些粮秣所需而已。
古逸和牛刹毕竟是皋劼名下的羯人,杀生予夺的掌管着他们的命运,他们无法反抗,也暂时没有能力去反抗,如果不想被皋劼下令填进地炉之中炼铁,最好暂时还是老老实实的任其摆布。
一行人沉默的在矿卒们的押送下,前往古逸他们采集野菜、酒药时所见过的那座,在湖水两岸的羯人聚集区里,被破败的木屋、草棚围起来一块平地,此刻,却已经聚集起了所有的羯人,分成了两派各自等候着。
其中一方的首领,自然是那还兼着卒长之职的苞颌,而另一方,则是一个身材矮壮的大汉,看来这些老羯人都已经很清楚,每日里皋劼会带人来观赏斗羯,早早的就在斗场上等候了。
古逸等人被押解到斗场上后,就见那皋劼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手下狗腿子殷勤端来的一把案凳上,向两方的首领挥了挥手:“捉对儿来吧!”
苞颌狞笑了一声,抱着胳膊偏了偏脑袋,他身后一名羯人怪笑着扯去了身上的葛衣,精赤着上身就踏入了斗场,仿佛野兽一般嚎叫着不断拍打自己雄壮的胸脯,在斗场里转着圈儿的向四周观望的羯人们挑衅着,不时还向那矮壮大汉手下的羯人们肆意嗤笑羞辱的咒骂着。
立刻矮壮大汉手下的羯人之中就有人按捺不住的扯去了衣裳,虎吼着扑了出来,跟那挑战的羯人斗成了一团,双方就像是最凶残的野兽一样疯狂的厮打着,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则,用拳头打,用脚踢,用手指甲抠,用牙齿咬,只要能伤害对方,怎么凶狠怎么来。
古逸吃惊的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两名羯人,无法理解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两人,为什么会拼杀的这么惨烈,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斗羯了,他们俩人的确是想要对方的命!
周围的羯人们对此见怪不怪,反而亢奋的怪叫怪吼着为自己的同伴加油,很快,矮壮大汉手下的那名羯人就抵挡不住了,要害上挨了几下狠的后,浑身鲜血淋漓的瘫软下来,像只破布娃娃一般任由对方摔打撕扯。
苞颌一方的羯人们欢呼着,而矮壮大汉一方的羯人们则鸦雀无声的冲对方怒目而视,打赢了的羯人也并非毫发无伤,口鼻渗血的他狰狞笑着,死死的扼住对手的喉咙,似乎想将他活活扼死!
可矮壮大汉手下的一名羯人怒吼了一声冲了出来,飞起一腿将他蹬飞救下了自己的伙伴,不等他扑上去继续攻击,苞颌手下也扑出了一名羯人,将他拦了下来,展开了另一场搏斗。
倒下的那名奄奄一息的羯人被矮壮大汉手下的人拖了回去,就这么像具尸体一样不知死活的被扔在一旁的地上,伤口中流出的鲜血缓缓的浸湿了身下的泥土,古逸这才明白为什么这片斗场的土地全都是黑色的。
而那名打赢了的羯人虽然也伤的不轻,口中不断的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但是却眉开眼笑的挣扎着爬到了端坐在那的皋劼身前,立刻有矿卒拖来了一头咩咩叫的山羊和一大袋黍米扔给了他。
喜的那羯人冲着眯缝着眼的皋劼连连叩拜,一把抱起黍米拖着山羊去了,却也不再回到苞颌身后的羯人群里,而是踉跄着钻进一座小屋,不多会就看见他升起了火煮上了黍米,并不顾山羊凄厉的咩咩惨叫声,一把拧断了脖子撕开它的喉咙,凑上去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羊血,仿佛一头进食的鬣狗一般,就这么生吞起温热的羊肉来。
古逸看着那一边残忍的茹毛饮血,一边像护食的野狗一般,用凶残的眼神阻止他人靠近的羯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这还是人类么?就算是野兽也不会如此野蛮吧?
而那端坐在案凳上的皋劼,却一脸亢奋的欣赏着这种血腥的厮杀,让古逸顿时明白了他的目的,他是在“炼蛊”!
皋劼将那些低贱的矿隶们投进牲牢里,通过“血笼搏戏”挑选出其中健壮的牲人来,关进这仿佛深井一般的里,用食物去诱惑这些羯人互相打斗,使他们不断的互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凶残的,再带着训练好的“斗狗”外出“斗羯”。
在这座天然牢笼里,这些羯人们无处可逃,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跟其他人搏斗厮杀,通过胜利来获取皋劼赏赐的粮秣和血食。
没有食物就打不过他人,迟早会被他人杀死,这也就是为什么羯人们一下场就会拼了命的下死手攻击对方,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你不吃别人,别人也会吃你!
羯人们互相之间,不仅仅是竞争者,也是用来“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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