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盐背上,我们走。”
离开前,妇人多看了门内的婆子几眼,那婆子缓缓点头。
妇人领着小厮离开,婆子把他们喊进门。
“里院住着主家的黑爷,冒犯不得。门那边的中院,是宅子里下人们住的地方。不便有外人进入。你们,就在这外院住一晚,明儿尽早离开。”
李老三和赵二连连点头,送走了婆子。
这时,李老三看着手里的银锭子,还一脸茫然说不出话来。
“爹娘,您二老看看,要不是老二进过马队,今儿这事,咱就亏大了不是?”
以前公婆总说她男人,出门几年,回来啥啥都没有。啥啥都不是。
这回,总算给她长脸了。
赵二嘿嘿的笑着,一把抱起脚边的四宝说:“四宝是不是饿了?让婶婶给你做吃的!”
四宝目不转睛,盯着婆子进去的圆形拱门问:“黑爷?是什么?”
其实不止四宝不懂,赵李两家,也就进过马队的赵二懂。
“就是大黑猪。”
一般农户家,可没人养得起。
也就这些有钱人,为了保证自家吃食丰盛,会在自家最差的院落,养上几头。
有钱人家劈下来的菜叶,剩饭剩菜就会来拿喂猪。
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吃得都好。
这才被冠上个爷称。
说白了,像他们这样的人,连有钱人家的猪都不如。
这些话,赵二不会说出来。
他们的后代,需要对生活的希望。
现实的残酷,等他们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了。
赵二放下四宝,提醒大家,天色不早了。
路上奔波这些天的疲乏,被这一刻的喜悦洗去。
五十两啊!通过那道关卡的希望,居然这么简单就有了!
一路并肩而战的男人们,如兄弟般,一边清点物资,一边聊着对未来的向往。
赵家二老席地而坐,孙儿辈的几个小的,给祖父祖母锤背捏肩。
女人们商量着,要不要做顿丰盛的,就当庆功了。
大伙正说得热闹,四宝嘟着嘴,听着大人们絮叨着她不懂的事。
闲来无事,四宝想起了黑爷。
她想看看,黑爷和住在她脑子里的小人,给她的什么盒里的野猪长得一不一样。
摸到拱门边上,小脑袋刚探出去,就被人揪住了后脖颈。
四宝像小猫似的,想要拍开那只手。
也不知,是不是使的力气太大,就听到咯嗒一声,婆子的哀嚎声,响彻院落。
颈子上的手是轻了,四宝却被闻声赶来的几个婆子堵在拱门处。
外院,王氏和赵家三个儿媳妇,连忙过去护着四宝。
“小小年纪,不讲规矩,还伤人!真是没有教养!”
“就是!陈开家的,告他们,把他们抓去坐牢!”
王氏慌了,连忙把四宝护到身后,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看你家野丫头把人伤成啥样了!赔钱!”
赵李两家的男人们,也赶到拱门边上。
看着眼前人多,叫嚣的婆子,声音更大了。
“怎么?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想要打架不成?”
这一嗓子,可不得了。
中院里顿时涌出十几个婆子,与赵李两家,在拱门边对峙起来。
李大石哪里见得,阿娘被人指着鼻子骂,推开旁边人,就要往前挤。
李老三见状忙把人拦下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大石不懂话里的意思是一回事,忤逆阿爹就又是另一回事。
李老三上前,张小莲就把李大石给拽到了后面。
“大石哥哥,这时候,可不能和她们起冲突。外面宵禁了。咱们要是被撵出去,就只能被关进大牢了!”
李大石点头,冷静了下来。
那边,李老三上去,护着王氏娘俩,又给一拱门那边的一众婆子,拱手道歉。
人多势众的婆子们,哪里敢绕过他们。
作势就要动手。
“别吵!先别吵!”
陈开家的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有个婆子上去问:“陈妈妈,手怎么样?”
“哎呦!真是遇着神人了!我这手,自打抱小孙子拧着气后,就一直使不上劲儿。刚才那妮子那么一拧,嘿!居然给我拧顺气儿了!不疼了!”
婆子们都看傻眼了。
刚才问话的婆子,神色慌张的冲着陈开家的直眨眼。
李三水看出了端倪。
“我、我学过医,我、我来看看。”
“学过医?”十几个婆子惊呼出声。
十几双眼,不停打量着眼前瘦弱高挑的男子。
长发遮面,看不清容貌。
说话声音柔弱得比女娃还不如。
再看那一身又脏又旧的粗布衣裳。
一个个脸上,不是鄙夷,就是不屑,更多的甚至嗞鼻冷笑。
李三水上前,拉着陈婆子,摸着布满老茧手,经络随着他的手指,缓缓跳动。
就听,咔咔咔咔,几声脆响。
陈婆子“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十几秒后,李三水松开手。
陈婆子瞪大了眼,呆若木鸡的开口:“好、好了!我的手……居然有力了!”
抓握、松开、抓握、松开。
陈婆子随着动作,心跳也越发的快。
她这双手早在五年前,忽然就失力,端不了怀子,抬不了碗。
甚至连拧抹布都成问题。
导致她被打发到小宅这边,来侍候黑爷。
与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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