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烛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剑鞘,他这一番话便是早有想过,可眼下并无什么好办法,两国子民激冤颇深又岂能一嘴说服?
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许南烛更是比谁都明白的透彻,北玄为奴早已深入人心,璃阳子民对北玄军伍更是惧怕怨恨,可反之北玄子民又何尝不是?
起初许南烛便想将璃阳子民赶出幽州可这样一来,那些个军伍中人可愿?
许南烛轻笑道:“你觉得该当如何?”
冯正摇头道:“殿下这口怨气还没消尽?”
许南烛冷笑道:“许南烛何时是气量大度的人了?”
冯正盯着许南烛面容,沉声道:“殿下想要收拢人心需要做三件事,爱民、养民、亲民、以此三条奉行即可。”
许南烛哈哈笑道:“此谋虽好,但需持之以恒如养玉般慢慢温润滋养戒急戒躁才能得上好佳玉,可如今可还来得及?”
冯正无奈笑道:“殿下救治景城流民开仓放粮已打下根基,如今便是欠缺了一把火,这团火可焚烧人心中的芥蒂,如宝剑重塑敲打凝聚成一块精铁,到时殿下便可铸其锋芒。”
背对着冯正的许南烛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笑骂道:“冯正啊冯正,都说持刀者无心,依我看执笔者却是比持刀者更是要无心。你这身迂腐书生意气啊,最是要不得。当年冯道明可是比你圆滑了许多。
这些天憋着一口气的冯正心情豁然开朗,仿佛这几日跋山涉水的疲劳均是一扫而空。瞧殿下面容神色显然已是心中有数,跟明白人讲话自是不需说破,一点既透,拱手俯身请辞夺步离去。
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李婉儿抱着青锋剑迈着莲花微步缓缓走来,方才两人的谈话她是一字不落听在了耳内,倘若探听细作便是早已经没了性命。
此刻她穿着上官云雀的青衫衣物,居是比她之前所穿的衣裳要袒露很多再加上大小不是很合适,衣衫总会从香肩上滑落。
未经人事的李婉儿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双臂紧绷着生怕衣衫滑落便宜了眼前这混蛋。
许南烛眯眼瞧着这小妮子生长的越发水灵漂亮,轻笑道:“入了桃谷多年武功没精进多少,偷听的本事倒是见长啊,这以前是装睡,现在都不避讳人了?”
出桃谷寻许南烛,一路探听食不果腹,差点沦落到去讨饭的境地。再次见面,本想着说些个感人肺腑的话语然后顺水推舟般向他道个歉,可一听这话便是又想挥剑在这混蛋身上刺几十个窟窿了。
许南烛眸子亮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冷淡,将怀中那本‘竹牛剑法’抛给了李婉儿,道:“念书给我听听。”
接过‘竹牛剑法’将头躲在那本秘籍后面,小声嘀咕道:“我不想学剑了。”
许南烛对此只是置之一笑,坐在躺椅上轻轻晃动,闭着眼睛等待着小妮子读书。
这李婉儿的声音带着一股软糯味道,倒是与‘竹牛剑法’里面的剑式十分不贴切,听着总是缺少点韵味,反而不如上官云雀那般有感觉,光是听着便是感觉这剑招都顿时软绵无力,睁开双眸看了眼捧着书如念经文催眠的李婉儿,重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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