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暄不想叫这个ole的英文名,索性直接叫他的中文译名“狡猾的鼹鼠”。
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两点,卫东言这种习惯熬夜的人都到了精神最分散的时候。
他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一只手搁在额头,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看来你对加密货币的交易和操作还是没有直观感受。我可以告诉你,加密货币的流动全部是在区块链上匿名进行。要找到谁是某笔交易的操盘手,根本不可能。”
这样一说,兰亭暄完全明白过来:“是不是因为加密货币交易就算在国外也没有纳入监管,所以才那么难追踪到具体的操盘手?”
卫东言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因为加密货币标榜的是公开性,貌似所有交易全部区块链都能看见。但事实上,所有交易的流动都是匿名的,也是无法追踪的,所以……曾经它是跨国金融犯罪集团的天堂。当然,现在海外很多国家已经相继把它纳入监管,已经越来越难‘匿名’了。”
“可惜,八年前,还是匿名的,没有监管的。十六年前,更是新兴事物,处于野蛮生长期。”
“所以要找到这只‘鼹鼠’,还是需要有人从梅里特风投内部着手。”卫东言握着手机,沉吟道:“兰小姐不管从哪方面说,都非常符合这种需求。所以我希望兰小姐跟我合作,一起找出这只鼹鼠。”
兰亭暄默不作声。
她也明白,如果卫东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找出这只“鼹鼠”,她爸爸死亡的原因说不定就能真相大白。
甚至这只“鼹鼠”说不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而卫东言也帮她很多,于情于理,她都无法对卫东言的这个要求说不。
但是她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今天太晚了,因为熬夜,兰亭暄有点头晕脑胀,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决定。
过了一会儿,兰亭暄说:“您今天的话里信息量太大,我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一下。”
卫东言点点头,“应该的。你有好几天时间梳理,我等你的好消息。”
兰亭暄打算挂掉电话了,突然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手机号码居然是国内的,诧异道:“卫总,您没有回美国?”
下午他们在海市的t2航站楼里,卫东言口口声声说他是要回美国才来的机场。
卫东言:“……”
他若无其事说:“我改主意了。国外过春节没气氛,所以我留在国内。”
兰亭暄:“……哦。”
“不过在国内过春节也挺没意思的。我下午回到自己的公寓,才想起来我的亲人朋友都在国外。”卫东言说着,顺手拍了一张公寓的照片,给兰亭暄发了过去。
兰亭暄本来没有拿着手机,但是听见蓝牙耳麦里的声音,好像卫东言给她发了什么东西。
她还是去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
卫东言给她发的是一张客厅的照片。
完全是北欧极简风格的男性公寓特点,大片大片的浅灰色、黑色和白色相间,只有对面墙壁上一幅巨大的梵高《星空图》是最大亮点。
除此以外,真是满室清冷,看不出丝毫春节的气氛。
兰亭暄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那落地窗上巨大的红色剪纸,一个倒贴的“福”字,下面是一头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虽然看上去俗气,却充满了勃勃生机。
为了礼尚往来,兰亭暄对着落地窗的福字和小老虎剪纸拍了一张照片客气气说:“卫总春节好,真可惜您一个人在海市。如果您在阳都市,我肯定请您来家吃饭。”
卫东言垂眸看着手机,半晌说了一句:“凌晨两点多了,你去休息吧。”
兰亭暄表示拒绝:“卫总,既然已经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您能不能把那个‘狡猾鼹鼠’的照片发给我,我看看是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卫东言:“……”
他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一下姿势,咳嗽一声,说:“如果我有照片,还需要找你帮忙?”
兰亭暄:“……不要告诉我,你们找了他十六年,却连个照片都没有……”
卫东言大言不惭:“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找了他十六年,还是没能找到的原因。——因为没有他的照片。而且他应该是个电脑高手,一直把自己在网上保护得很好。”
兰亭暄这时发现卫东言脸皮也挺厚的,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那到底是谁在找他啊?”
忒不靠谱了。
“我不能透露委托人的资料。”
“可是没有照片,只有一个网名,真能找到这个人吗?”兰亭暄这种特别自信的人,此时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卫东言倒是没有气馁,他淡淡地说:“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有一个网名,但是对你来说,肯定不一样。你爸爸应该对你提过这个人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这只‘鼹鼠’的人。”
兰亭暄:“……”
卫东言这人真是有毒。
就这么一句话,兰亭暄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回忆八年前,她跟爸爸见过的最后一面。
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可是这八年来,她已经把那天的场景回忆过无数次,方方面面都清晰得像是一个看了无数遍的影视剧。
她捧着头,觉得脑袋有千斤重。
卫东言在手机那边好像感觉到她的焦虑,嗓音低沉又和缓:“……我不会只让你自己去横冲直闯。等你回来,我会更详细地给你讲这个人的投资风格,和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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