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明目张胆的进城,毫无遮掩,自然而然,她的行踪也就会在顷刻之间为容宫之内的澹梁皇所知晓。
依旧是在那座勤政殿内,只是这一次,非是澹梁皇与云皇后,而乃澹梁皇与其子容枫,两人之间所交谈,正乃容枫与暹木亚玲之间婚事。
只是此一刻,勤政殿内的气氛有些僵着。
准确来说,是澹梁皇被刚离开的暹木亚玲所言而恼,让其面色沉着。
“皇儿,你与长乐的婚事,多年前就乃诸暹与澹梁两国之间不言而喻之要事,而今你们二人之间出了何问题,为父不想过问,你自行去解决好,你们的这场婚事早已昭告天下,非你们小儿说不可就不可的。”
一刻前,暹木亚玲独自一人前来找澹梁皇,言语之间,似是她与容枫之间感情出现何问题,她不愿在此时嫁于容枫,她不想她和容枫之间十多年的情意到最后却以破碎收场,她更不要一场没有情意的婚姻。
她喜欢表哥,她钟情表哥,但她要的亦乃表哥钟情她,表哥娶她是喜她,而非一场两国之间的政治联姻。
暹木亚玲的前来,让澹梁皇才意识到早前时云皇后就同他提及过的容枫的不对劲,这才着人将容枫唤来。
握拿杯盏的手,微微晃出一滴水渍,染了手指。
容枫面上神情有些许沉默。
曾经的他,多么如沐春风似暖阳的一个男子,淑人君子,谦谦温逸,温润尔雅,对于何人何事,他都秉承着以和为贵,从不与他人红脸。
可而今,他之周身已感觉不到那股暖阳之感,更多的是沉淀,他的心被迫沉了。
就像是晴朗的天空被乌云所遮蔽,天空难以放晴,暖阳也就难以现出。
他之变化,至此刻,不知是因澹梁皇所言暹木亚玲竟拒婚,还是因他终难以释然,终究还是因为暹木亚玲当初的所作所为,让容枫自责。
容枫对暹木亚玲的情意,这一点毋庸置疑,从未曾改变,只是苏家的满门而灭,这在容枫这里就像是一道坎,在他与暹木亚玲之间裂开。
或者,确切来说,是容枫给他自己裂出这道坎,自责于他没有照顾好暹木亚玲,才会因暹木亚玲刺杀瑜皇而致使苏家陷入危机,满门而灭。
这一件事,让他们曾纯真的情意被迫添加了这一丝浑浊,从而搅浑彼此心意。
容枫的这般沉默不言,澹梁皇见着,气息为此厚重一分,瞧着其须臾,手中所拿一份奏折因此扔至了龙案之上,发出极其沉重一声响声。
与容枫同样的那双凤眸,其内更压怒,此刻已不只因暹木亚玲拒婚,更因容枫此时表现,怒其儿女情长。
“皇儿,你今表现,寡人对你甚是失望,你乃寡人的儿子,更乃我澹梁一国储君,怎可如此纡郁难释。”
此一声失望之语,澹梁皇与容枫再言,诸暹那边来了消息,诸暹毅亲王已着人回聘书,兄嫂乃一国帝后,不便离国数月,他身为暹木亚玲的小皇叔,将代兄嫂亲自赴澹梁。
“待诸暹毅亲王至我澹梁之日时,便乃你与长乐大婚之际,你只有一月的时间,要么,看好长乐好好准备你们的大婚事宜,要么,寡人和你母后来替你解决,我澹梁绝不可因你二人婚事,成为其他两国笑柄。”
最后这一言落罢,澹梁皇摆手让容枫下去,自己好好思量,想清楚。
他是他一手栽培的儿子,他之心在天下大事,而非小情小爱,他要成为人人夸口的仁德储君,得民心,得天下,一统三国,莫让他失望。
面对容枫这个儿子,唯一的儿子,澹梁皇周身毫无半分的阴霭之感,有的是他做为父亲对儿子的失望,更乃澹梁君王对臣子的不容置疑。
殿内,须臾静谧,静谧的容枫似都能感觉到他此刻之表现让澹梁皇何其的痛心,第一次对他的表现痛心。
非因他政事未处理好,而因他太过儿女情长,失了上进之心,拼搏之力。
容枫又沉默一息,才起身对澹梁皇行一礼,方道一句,这些时日是他心蒙了,让父皇忧心,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更是他做臣子的不忠,不该因他自身问题,累及父母操心,他知道怎么做了,也明白了。
随即刚准备退下,御前总管匆匆步伐前来,带来苏娆已入皇城之事。
听及‘荣华郡主’四字,容枫已迈开的脚步溘然停滞一下,面上沉默神色一息生出一分变化,神思不定。
而澹梁皇,本对容枫这个他亲自培养的儿子失望神情,在听得御前总管禀告后,其柔情凤眸内也刹那异动。
“既荣华郡主已至,皇儿,你曾至云琅时就与其相识,你便先去趟主客司,不可怠慢他国使臣,你与长乐之间的问题,晚间了再去处理。”
只一息,澹梁皇如此一语吩咐话,毫无一丝一毫让容枫察觉他之异动。
容枫却一时看向澹梁皇。
看着须臾,才道一句:
“父皇,您可知,云琅那位荣华郡主她真正乃何人?”
此言,容枫的神情间生出些许复杂来。
荣华郡主竟真在他澹梁,她为何无故前来澹梁,若她是为当年之事,以她之心性,怕是她此行来者不善。
“寡人自然知,正因知,才会迫其现身,免其在暗下亦乱我澹梁安宁,今为父让你前去,要你查探一番,她此行至我澹梁国可有何目的?”
容枫心中所想,澹梁皇无需猜测都知。
“皇儿,她乃前朝公主,你虽欣赏此人,但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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