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花从头到尾都是迷迷糊糊的,她手腕很痛,却忍着没哭,因为方骆瑶说只要她不哭,等下就有糖葫芦吃。
林暮抓着对方的胳膊逼着人松了手,陈美花委委屈屈地憋着嘴,眼里蓄满了泪。
对面男人还在不停地嚷嚷:“你钱也拿了,工作也找到了,谅解书总该出了吧?诬陷一个老人,你脸都不要了!”
方骆瑶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咬牙道:“我没有诬陷,你爸爸做了什么事儿你们全家都清楚,警察也立案了,你们当我儿子面说的什么混账话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这么随便算了,才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方诺!”
“放屁!我爸爸能做什么?!”男人尤不罢休,咄咄逼人道,“一个半瘫痪的人,不是躺床上就是坐轮椅,怎么占你便宜了?还猥亵你儿子,你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方骆瑶原本面皮就长得白净,此刻苍白的脸色急速涨红,她狼狈地看了林暮和陈美花一眼,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再辩驳,男人见她这样,像占了上风似的洋洋得意,还想再张口羞辱几句时,突然眼前一黑,林暮的拳头已经挥了上来。
林朝什么也听不见,压根不知道几个人在吵什么,但看林暮的表情也能意识到不是什么好话,她抱着陈美花冷静地拖出战圈,方骆瑶惊慌失措还想着拉架,也被林朝劝阻了。
林暮揍完那一下,甩了甩手,男人后头还跟着个女人,看样子像是姐弟,尖叫声响彻云霄,林朝幸好听不见,方骆瑶捂着陈美花的耳朵,三个人离得远远的,一副作壁上观的乖巧模样。
“你、你怎么能打人你!”女的指着林暮鼻尖骂起来,“我们叫警察了!你给我等着!”
林暮压根不怕她,淡淡道:“既然谅解书还没出,案子就没结吧,没结你们还敢来骚扰被害人?到底谁该叫警察?”
躺在地上的男人僵着脸,他被打的不轻,眼睛底下明显乌青了一块,他们刚开始其实只为了来要一张方骆瑶亲笔写的谅解书,只要有这东西,案子就有周旋的余地,赔点钱就能了事,结果堵了这么多回,好不容易堵到方骆瑶和那个痴呆老太太,人居然还不肯写,一副公事公办,没得通融的态度。
以前方骆瑶和方诺孤儿寡母,总是要弱势些,犯事的老头子没少占便宜,方骆瑶起初是忍了下来,结果老头子蹬鼻子上脸,欺负到了方诺的头上,方骆瑶护子心切,才把那些个龌龊事情一下子捅破了天。
开始这家人总觉得一个没权没势的保姆很好拿捏,方诺就是方骆瑶的七寸,捏死了总翻不出浪来,结果没想到母子连心,方诺年纪虽小,却压根不受人蛊惑,自始至终都坚定地站在自己母亲这边。
事情闹大后,为了不影响儿子,方骆瑶找了新工作后也没把儿子带在身边,方诺从放暑假,就一直住在同学那里,这两人堵了半天,最后只能找机会和方骆瑶硬碰硬了。
“她就是污蔑,想讹钱!”男的还在嘴硬,“怎么?你是她新主顾?你可得当心她手脚不干净,你奶奶是个傻子吧,她要虐待老人,我看你怎么办!”
林暮真真是被气笑了:“你说谁是傻子?”
男人看他表情,动了动嘴,没再敢说第二遍,身后女的扶起他想走,又被林暮叫住。
“你们别再来了。”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什么表情道,“你们要敢再来,我们就报警,说你们人身威胁,反正案子还没结束,谅解书也不会有的,咱们试着耗耗看,你家七老八十瘫痪的那位在里面,说不定哪天人没了,你们还得操心后事呢。”
陆戎知道外面闹起来的时候,还是街坊邻居来敲门把他喊了出去,这动静太大,桃花坞这边邻里挨得又近,一家看热闹,家家户户都跟着看,心急的喊了好几声“小陆啊!”
闹事的人走得急,邻居们又热心,人墙似的围着陈美花一帮人,叽叽喳喳又是关心又是问事情,林朝一脸茫然,因为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下意识比划起了手语,旁边一老太太看她那模样更激动了,义愤填膺道:“什么玩意儿那两个混蛋!居然欺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林朝:“?”
她被老太太摸着脑袋,对方一脸心疼,嘴巴开开合合,恨不得把人搂怀里去。
方骆瑶“艰难”地主持大局,一面要护着陈美花不被挤到,一面又得控制下街坊邻居们泛滥的同情心。
“我们没事……”方骆瑶挡在陈美花和林朝前面,“那两人被林同学打跑了,不会再来了。”
人墙不肯散去,还在那儿七嘴八舌,有问方骆瑶什么事儿的,也有关心陈美花和林朝的,方骆瑶最后快应付不过来了,陆戎才终于拨开了人群,走了进来。
林暮正蹲着看陈美花的手腕,那里红了一圈,奶奶看着很娇,嘴一直扁着,但还好没哭,就不停抽鼻子。
“痛不痛?”林暮问。
陈美花摇头又点头,最后才小声道:“美美要坚强。”
林暮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美美现在不用坚强,痛的话就说。”
陈美花没说痛,低头自己给自己轻轻吹了吹。
方璐瑶不怎么敢跟陆戎说话,她总觉得自己闯了祸,在这边的饭碗可能要保不住,脸上满是掩盖不了的纠结表情,陆戎先看了陈美花的伤,又去确认林暮的手。
“我没事儿。”林暮把拳头举起来给他看,“我这经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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