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这一趟去得格外久，等听到手机震动时，江传雨已经做完半张数学试卷了。
是钟念打来的电话。
楼上楼下的还要打电话？
江传雨眉峰一抬，按下接听键。
“怎么了？”
钟念的声音又羞又黏糊，
“你，要不要我的衣服？……就是，就是有我的味道，晚上你可以穿着……”
江传雨慢慢翘起唇角,
“脏的那套？可以。”
“……什、什么脏的！干净的，干净的睡衣！”
小甜o炸毛了，“你要不要穿我的睡衣睡觉！”
江传雨被他的小甜o逗得笑出了鼻音，好言安抚道,
“不用了，这是客房，不想你的味道留在外面。快下来吧，易感期的ala，会焦躁的。”
钟念‘哦’了一声，挂断电话。
江传雨噙着笑，打开微信，想进班级群看看今天的作业有哪些，待开屏界面消失后，一行行带着红点的微信头像和对话框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除了钟念，其他人和群组都被设置了免打扰，江传雨不喜欢无谓的社交过多占用自己的时间。
所以他错过了一整天的精彩。
他点开一个个对话框，上扬的唇角渐渐回落，被抿成了一条直线。
钟拎了下来，他打定主意要在客房赖到钟晴砍人的前一刻，当喜滋滋地推开门，就看到江传雨正垂头盯着手机屏幕，神色莫测。
糟了，不能让他看手机的！
他赶紧扑过去，瞥见江传雨看的是微信，心慌慌地想要转移他注意力，冲口而出：“雨神我撞到了！”
江传雨果然抬起头来，将他上下一扫，
“撞哪儿了？”
“呃、呃膝盖！”
钟念伸手一指，面露痛苦，“刚刚撞楼梯上了。”
江传雨丢开手机，弯腰捏了捏他指着的那一处，
“是上楼那一下？我听到了的，你走路慢点，光线差的时候更要小心。”
“嗯。”
钟念坐到书桌上，疯狂转着大脑，思考怎样才能让江传雨忘了手机，想来想去，只能把t恤拉下肩头，慷慨激昂地发出邀请，
“雨神我们来做吧！”
江传雨缓缓直起腰，自下而上地扫视钟念，眼神里带着探究，把这个一天内两次主动求欢的小甜o看得不大自在了，眼珠子左右乱滑。
钟念这幅心虚的样子，让江传雨想起了什么。
一直以来，这个小傻子都喜欢用亲密行为来作为安抚的手段。
从知道自己生病，到看到自己发病，每一次，他都会有更加亲密的举动，抱抱、亲亲、求标记，以及现在的求操。
江传雨以为自卑懦弱的是自己，却没想过钟念也是胆小而敏感的。
他跟自己不同，没有能力处理极端状况，当陷入无力招架的境况里，只能奉献出他自己，割肉产爱，以求平安。
像一无所有的小鸟，无力表达自己的喜欢，只好扯下羽毛来送你。
喏，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你拿着，要开心哦！
让人心疼的小傻子。
江传雨握住钟念的手，示意他看向自己，盯着那双澄澈的茶色眸子，缓声开口，
“念，别随便说那种话，除非你是因为喜欢而想要。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用太担心。”
钟念被戳破心事，脸上有点挂不住，睫毛一耷，咬着唇嘟囔，
“我就想让你高兴，别去看那些糟心事。”
江传雨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你这么关心我，我就很高兴了。”
钟念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江传雨，
“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江传雨唇角一弯，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国外？”
钟念愣住，“国外？”
“嗯，我应该会申请国外的大学。”
江传雨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翻着桌上的试卷，语气淡淡的，
“国内估计没什么希望，政审那一关不好过。”
政审？
……
就因为那个法西斯毒父！
钟念顿时就想爆粗，看了看江传雨的脸色，把嘴里脏话咽回肚子，
“好啊，反正我也不想高考，我们一起去国外！你考医科大，我说不定能当个护士什么的，a唱o随！”
江传雨偏过头，静静地盯着钟念看了会儿，轻声道，
“我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不必顾及我。oa不需要围着alpha转。”
这话说进钟念心坎里了，他跳下书桌，拖来椅子坐好，手撑到腮边，一脸深思。
“昨天吃饭的时候你不在，那些o校的oa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了好多我以前从没想过的事。”
“他们身边有很多怀孕退学的oa，读完大学的就业前景也不乐观，现实非常严峻。”
“但他们说越是这样，oa就越应该更多的融入社会，出现越来越多的oa人才，才会让大家逐渐看到这个群体，重视我们的权益。”
钟念看向江传雨，眼底有光，
“雨神，我觉得能改变oa自己。我想成为推动变化的其中一员。”
江传雨没有立刻回答，他细细打量着钟念，看台灯的光线如何给他镀上绒绒的边。
不满十八的少年，天真与稚气还写在脸上，因瞳色偏外剔透，时常透着茫然。
细瓷的皮肤，娇憨的神情，一不顺心就红了的眼眶，浑身上下都带着优渥生活的痕迹。
是娇养出来的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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