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变化不会太大,”贝珍佳说,“但从他这几天交给我的画稿来看,上色偏暖调鲜亮,线条也比之前柔和,整个画面更有温度。”
一般读者看不太出来,但贝珍佳是专业编辑,且专修过相关领域的知识,又辨析过无数画稿,这点小变化能一眼看出来。
不管是贝珍佳,还是钟远萤,都有个共同认知,画和人永远不会完全割裂,作画人处于什么样的心境,画面总有蛛丝马迹的应照。
贝珍佳侦探似的打量钟远萤的表情,扬眉道:“被我说中了?”
钟远萤慢悠悠地“啊”了一声。
贝珍佳握住她的手,眼冒八卦,“那位下凡的天仙是谁,在哪?!”
钟远萤一本正经地说:“天仙正在烤肉的人间烟火中。”
“......”
“靠,你们怎么回事啊?”贝珍佳有想过钟远萤,但很快又否决掉,毕竟那些不好的经历,让她对感情恋爱的事情很排斥。
钟远萤三言两语概括了下。
贝珍佳听完后心生向往:“你说现在叫我妈给我领个弟弟回来,还来得及么。”
“想整个童养夫是吧,举报了。”
“......”
两人吃完离开烤肉店,快接近十二点钟。
贝珍佳去取车,钟远萤站在路边等,百无聊赖地抬头扫视四周。
目光忽然定格,钟远萤眯眼细看远处的高档会所。
恰在此时,贝珍佳开车过来,降下车窗,敲了敲方向盘,“愣在原地看什么呢?”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下一秒语气惊异:“那、那不是你爸......钟历高吗?”
钟历高正搂着一个女人,笑容满面的走进会所。
这家会所地处繁华中心,是有钱人来找女人玩乐子的地方,会所的老板不知是谁,听说后台很硬。
贝珍佳头皮有点发麻,撞破这种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钟历高胆子大,跟了付菱青还敢这样乱搞,得罪整个付家。
钟远萤没什么表情,上了车,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
贝珍佳发动车子,调转另外一个方向行驶。
一路无言。
钟远萤回到家,捏紧手机许久,长长吐出口气,拨通付菱青的电话。
“付阿姨,钟历高在北棠市吗?”
“你等等,我叫人查一下他最近的行程,”过了会儿,付菱青说,“对,这几天他到北棠市出差,远萤碰见他了么?”
“付阿姨,你明天有空吗?”钟远萤说得有些艰难,“我明天回一趟楠青市,想和你说些话。”
付菱青应下来,两人又聊几句,结束通话。
钟远萤盯着天花板,一夜难眠。
虽然她知道付菱青和钟历高没领证,也没多亲近,但他们好歹维持表面平和的样子。
但凡付菱青有丝毫在意钟历高,都会或多或少受到伤害,付烬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这点她光想想,血液就发凉。
如果不是这样,她还有另一件事情要确认。
——
翌日清晨,钟远萤坐飞机赶往楠青市,上午十点到付家别墅。
付菱青早早等在门口,对她展露笑容。
两人进入客厅坐定,付菱青给她拿杯西瓜汁,自己斟杯清茶,淡抿一口。
钟远萤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付菱青温笑道:“因为你爸的事来的吧?”
“昨晚我看见他出入那种会所......”钟远萤顿了顿,继续说,“和其他女人......”
付菱青了然,面色不变,目光愈发柔和。
这孩子怕她受到伤害。
“别担心,也没关系,”付菱青说,“其实我和他不是你所理解和看到的关系。”
钟远萤追问:“那真实的关系是什么?”
“真相远比表面的东西难堪得多,也更让人难以接受,远萤,你还想知道吗?”
钟远萤点点头。
付菱青从一旁拿出两份当年和钟历高签过的文件,推到钟远萤面前。
如果钟远萤不问,付菱青不会主动去说,但钟远萤想知道,她也不会隐瞒。
当这两份文件被拿出来,钟远萤心中已有定数。
小时候她没怀疑过付菱青和钟历高的关系,上到初高中,通过同学认识更多的家庭关系,发现没有哪对再婚夫妇的相处模式和他们一样,就起了疑心。
后来彻底了解付烬的病症,她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也曾不可置信过,难受委屈过。
现在尘埃落定,她反倒觉得轻松不少。
一份是保密文件,另一份是协约条件,钟远萤看完,不由感慨付家给出的条件极具诱惑性,唾手可得的钱权和资源,哪怕是火坑,都会有人往下跳,更别说心比天高,身处窘境的钟历高。
最后,她的目光落定在钟历高抖动的字迹上,可以想象他当时签字时兴奋窃喜的表情。
三个大字尤显刺目,钟远萤合上文件。
付菱青:“我和他的合作关系,在你们上大学那年结束,所以他早就搬离了别墅。”
钟远萤大学期间和工作后的几年没回来过,今年难得回来吃次年夜饭,付菱青才把钟历高叫回来做个样子,不然孩子一离家读书,就把她父亲赶出门,怎么说也不好听。
而且付菱青和付烬都不清楚他们父女间发生过什么,只知张姨说的,他们在楼上发生过争吵,不欢而散。
付家虽然血脉单薄,但一直都是相互扶持,亲情浓厚,难以猜到钟历高和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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