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九坐在屋里,明明七岁的年纪,却如同八十岁老太太一样唉声叹气、愁肠百结。
香菱实在默视不了这种明晃晃的忧愁了,终于主动开口问凌九九道:“九九,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凌九九嘟着嘴道:“娘,我好无聊啊,我已经数了七百八十二只蚂蚁了。”
香菱搭话道:“这么多蚂蚁?是要下雨了吗?”
凌九九皱起了眉头,娘亲怎么答非所问呢?正常的娘亲,不应该问孩子为什么无聊吗?
香菱终于意识自己脑洞的不对路,忙转回话题道:“你最近怎么没和奎哥哥一起玩,你跟他生气了?”
以往的齐奎,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九九,生怕九九和别的男娃子一起玩儿。
这几天,怎么这么消停呢?连面儿都没露。
凌九九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惹奎哥哥生气,是奎哥哥问我可不可以嫁给他。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爹告诉我螃蟹与杮子不能一起吃,想好了要做出取舍。我取舍了好几天,终于想通了自己要什么,可奎哥哥又不来见我了,我还没告诉他我的答案呢。”
比起齐奎的问题,香菱则更好奇于凌九九的答案是什么,忙问道:“所以,我的乖女儿,你的答案是什么?”
凌九九一脸警惕,果断摇头道:“是奎哥哥问我的问题,我干嘛要告诉你?”
任凭香菱怎么哄她、怎么骗她,凌九九就是不说。
香菱正纠结着女儿的答案是什么,红鸾则抱着一只大风筝进了门,对香菱道:“夫人,齐太皇让人送过来了这个风筝,还让奴婢转告小姐,汉王奎已经离开了云顷国。”
“什么?齐奎走了?”香菱吓了一跳,这个齐奎,怎么总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呢?
七年前,偷偷上了云顷船,偷渡来到云顷国;
现在,肯定又是偷偷上了云顷商船,跟着走了。
可是,最近没听说有回大齐国的商船啊,这孩子,不会丢了吧?
唯一能放心的是,齐奎已经十五岁了,有一身的好武功。
凌九九一听说齐奎走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久久不能平息,哽咽道:“奎哥哥不要九九了,不要九九了!!!”
香菱只好安慰道:“奎哥哥不是留给你风筝了吗?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凌九九憋住了哭声,狐疑道:“娘,为什么奎哥哥留下风筝,就表示他一定会回来?”
香菱:“......”
这个问题得慎重回答,一个回答不好,九九又要魔音灌耳----开哭了。
看着风筝,香菱灵机一动,扯着风筝线,塞在了九九手里,郑重解释道:“你和奎哥哥,就好像风筝和线,风筝飞得再高,线却攥在你手里。只要你一扯,他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九九抹了一把眼泪,抽了几下小鼻子,楚楚可怜道:“那我等奎哥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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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七年,年愈古稀之年的皇后苏百顷身体每况愈下,云顷皇下了传位诏书,声名赫赫的云顷大帝正式退出了政治舞台,迎来了他的大儿子云麟的云德盛世。
户部尚书凌卿玥被擢升为云顷国首辅。
这一日,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的苏百顷,突然来了精神,对云沐白说,她要种花,要亲自动手种。
云沐白扭不过她,只好扶着她起来。
为了让苏百顷省力气,云沐白特意让人在地上铺了毯子,拿了花泥和花盆等工具,让苏百顷像小孩儿玩泥巴似的坐在毯子上种花。
苏百顷看着工具,却如少女般撒娇道:“相公,我要德仁殿池塘里的水,那里的水长年接受日光,里面有浮游生物,用它来浇花,好成活。”
云沐白只好亲自去挑水了。
苏百顷开始小心翼翼的种花。
看着种好种子的花盆,女子很有成就感的笑了。
云沐白提着水桶回来了,放下水桶,从里面拿出水瓢,递向苏百顷道:“娘子,我可是完全听你的,走了一刻钟,去德仁宫的池子挑了水过来,不冷也不热,浇花刚刚好。”
苏百顷没有接过水瓢,而是把花盆推向了云沐白道:“相公,这种子是我亲手种下的,是我的心血,你得把它浇活了,这种子名叫铁树,要一年才会发芽呢,你不准偷懒哦。”
云沐白乖巧的点头,听话的给种子浇水。
花盆就摆在苏百顷屋里,云沐白每隔三天浇一遍水,任劳任怨,毫不懈怠。
一直浇到第十五天,苏百顷一阵猛咳,咳出一摊血来,脸色惨白惨白的。
云沐白让守在外面的太医们进来,所有御医看遍了,都是束手无策。
无论云沐白怎么发火,众御医们也想不出办法来。
苏百顷紧拉着云沐白的手,有气无力道:“相公,别、别生气了,依现在的医疗水平,我已经算是高寿了。我、我走了以后,你、你千万要记得帮我浇花,我在天上看着它开花结果呢......”
云沐白笃定的点了点头,如木偶般的重复道:“我一定记得帮你浇花,直到它开花结果......”
苏百顷,手无力的垂下。
一代改变云顷国命运的仁后,终于停止了呼吸。
云沐白没有哭,而是亲手帮苏沐白换上了庄严的太皇服饰,叫来了凌卿玥,交代了入敛相关事宜。
交待完一切,凌卿玥退下了。
云沐白终于想起了那盆花。
并没有浇水,而是把花盆倒扣过来,在土里摸了摸,摸出了一颗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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