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野站在树荫下等陈昕儿来。此时小区已经闹腾起来了,正是上班时间,一波一波的人流向小区外走,显得逆流进小区的都卓尔不群得很。可此时进小区的不是清早买菜回来的大妈,就是……田景野见到一个人骑电动车进小区,车上载着一个蓝色塑料筐,里面都是快递。正好此人被出门的车子挡住,停在田景野面前,田景野就搭讪了一句:“这么早就来送?”
“天热,不是早上送,就是傍晚送,中午吃不消,会中暑。”快递员说。
田景野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快递员很快就见缝插针地走了。田景野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到他面前,陈昕儿从里面钻出来。田景野笑眯眯地趴在车窗上,将车费结了,起身道:“我们进去?”
田景野没听到回音,扭头见陈昕儿打量着小区,就问:“还认识吗?老小区了。”
陈昕儿疑惑地道:“好像……宁宥家在这儿。不过读高中时他们租房住。”
田景野前面带路:“对。我找宁宥妈妈有些事,她不认识我,不肯开门,但她知道你,我赶紧请你来帮忙。我已经给你们老总打电话了,等会儿我送你去上班。”
陈昕儿一听就站住了,若有所思地看着田景野问:“宁宥的事?”
田景野立刻警惕起来,字斟句酌地道:“宁宥拜托我做的事。你只要露个面,让宁阿姨认可我是宁宥同学就行。”
陈昕儿信了,但她反而止步,可又有点儿心虚,不敢面对田景野,扭开脸去不自然地道:“对不起,田景野,我有个要求——只要简宏成答应我三天内让我见到小地瓜,我就跟你去。”
田景野大惊:“陈昕儿,都是同学,这么要挟不大好吧?”
陈昕儿依然扭着脸不看田景野,强自镇定地道:“你该不会因为帮助我很多,就希望我随叫随到吧?”
田景野道:“你不要挤对我,明显是你愿意帮我的,但一听说是宁宥的事,立刻提出条件。我只问你,拿一个帮过你很多忙的老同学家的要紧事来要挟以换取自己的利益,这样好吗?”
陈昕儿咬牙沉默了会儿,道:“我也知道这样做没良心,可我有什么办法?小地瓜是我儿子,我只有小地瓜一个儿子,我有什么办法?要简宏成低头,只有宁宥,换你也不行。我只有委屈宁宥。”
田景野道:“所以你委屈宁宥这么多年,还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你凭什么?算了,你忙。”田景野自己走了。
陈昕儿大声道:“田景野,你也有儿子,你老婆不让你看他,你怎么想?你难过吗?你挖空心思想过办法吗?”
陈昕儿的话正正地戳中田景野的心,她哪知道昨晚田景野前妻挟持他儿子试图换取什么,她心急了就找最顺手的稻草抓。
田景野停下来,但没转身,只扭头道:“陈昕儿,你苦,你就可以百无禁忌了吗?你走吧。”
田景野说完又走了,一点儿没有停下与陈昕儿商量扯皮的意思。可陈昕儿挂念小地瓜到了极点,怎么肯放弃眼前唯一的机会?她追上去,道:“你一个人回去,不怕宁宥妈不认你?”
田景野理都没理,继续往前。他想不到陈昕儿能变得良心都不要了。
陈昕儿急了,顿足大叫:“你们怎么都偏心她?为什么?”
田景野站住了,回过头来,严肃地看了陈昕儿一会儿,走几步来到她面前,道:“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去看过我吗?没有。但宁宥在最开始我最接受不了的时候,每隔一周去看我、开导我一次,此后几乎每个月去看我一次,替我排解心理积郁。等我出来后,我遇到很多人翻脸不认人,也有人虚情假意地关心得让我反感自卑。我消沉过一段时间,甚至涮自己寻开心,别人都看见我嘻嘻哈哈的,以为我没事。又是宁宥,坚决不许我糟蹋自己。她拿我当弟弟,当小孩一样地强行改变我的形象,让我不得不从心里振作起来,跟上表面形象的改变。你那时呢?你只会一个个电话追着我,要我办你的事,你可曾想过我当时的糟糕心态?宁宥关心我,我当然关心宁宥,我有良心。我的良心还表现在,你即使不关心我,我也关心你,不顾我好朋友简宏成的反对。可现在呢?我只是请求你帮一个小小的忙,车马费我出,你请假时间不扣钱,你只需要到场一下。你怎么对我?”田景野摇头,说完话又走了。
陈昕儿跟了上去:“田景野,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为了我孩子啊,我孩子没了。”
田景野头也不回地道:“你是人,你儿子是人,别人都不是人。”
陈昕儿道:“求你帮帮我。”
田景野道:“帮你够多了,以我们的关系,我已经做得很多了。”
“最后一次!”
田景野哼了一声,根本不想把这话当话。
陈昕儿见田景野不反驳了,以为有机会了,连忙又跟进一句:“好人有好报。”
“你?哈。”田景野依然不理陈昕儿。不过,这回他已经熟门熟路,说话间已经走到宁蕙儿家楼梯口。
宁蕙儿又听到敲门声。她看看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以为又是刚才那个自称是宁宥同学的人,便欣然起身,准备辨认是不是有陈昕儿。可她才走两步,门外却大喊一声:“快递。”这一下,宁蕙儿的警惕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儿。这么巧?今早怎么门庭若市了?她走过去,先看一眼门镜旁边贴的接快递须知,然后打开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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