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宥奇道:“我们不是一向这样的吗?你还反对我管得太宽呢。”
“才不是!”
宁宥道:“噢,你妈刚才忙工作,忽视你了。”
“还有呢?车上呢?还有下车后你问我一句,我很详细地回答一句,可是,然后你不置可否。你今天就一直在忽视我。”
听到这儿,宁宥终于明白今天一早上郝聿怀所有的问题都出在哪儿了:因为简宏成这人太能找话题,一说话就能吸引她所有注意力,儿子感觉被冷落了。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觉得好玩:“我们先去安检,登机后妈妈慢慢跟你解释。我们还得讨论下飞机后我得立刻去工厂,你怎么办的问题。”
“不行,你要先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反正你得先告诉我,免得我操心。”
“班长?我还没想好该拿他怎么办。反正走一步,看一步,正如两个月前我猜不到我现在的心境,我现在也猜不到我两个月后会怎么样。”
郝聿怀惊讶:“可是他对你那么好,你这么说不是很伤他的心?”
宁宥道:“一言难尽啊,上了飞机后我慢慢跟你说。去安检?”
“行。其实无论你做什么事,只要把原理说给我听就好了,我会理解的。”郝聿怀牵住妈妈的手,他已经多年没主动牵手了。
宁宥哭笑不得,什么原理,感觉被冷落才是真的。可她好喜欢儿子牵手。她故作认真地道:“你从小抵制我管得太宽,至今不肯告诉我你同桌女同学是谁。公平地说,你对你妈也管得太宽了。”
郝聿怀不好意思地笑,可还是强词夺理地道:“因为你没经过我同意把我生下来,现在你只好让我管。要不……要不……”
“要不什么?把你塞回肚子重新取得你认可?你排我前面,别跳来跳去了,别撞倒别人行李。我打个电话,问问五厂那边宾馆的安排。我得要他们安排个套房,宁可宾馆整体标准低点儿,省得你整天整夜地关在标间里闷死。”
郝聿怀蹭在妈妈身边,低头道:“其实……要不……妈妈,你先听我说。”
宁宥弯腰看看儿子的脸,想了想,调出简宏成的号码,交给郝聿怀看:“要不我叫他回来接你?”
郝聿怀满脸尴尬,犹豫了半天,可最终还是摇头:“不打给他,我宁可关在标间里。我带着作业呢,你不用担心我。”
宁宥点头:“行,你自己做决定,只要自己承担后果就行。而且你生气时还记得把我拖远远的说话,有进步,需要表扬。”
郝聿怀听了,总算恢复活跃。可宁宥将手机举到耳边,心里满是担忧。
简敏敏强颜欢笑地找酒肉朋友吃饭、喝酒,以度过坐牢前的最后自由时光,不料听到有关宁恕与赵雅娟鸡蛋碰石头的小道消息,她垂头丧气的心立刻满血,原来不单她一个人遭罪,宁恕一样没好日子过。但简敏敏知道行贿往往判得不重,搞不好她一年半服刑还没出来,宁恕早已刑期结束,好整以暇地磨好刀子等她出来。简敏敏怎么甘心?不行,她必须落井下石。上诉期只有十天,她已经消磨掉了几天,时不我待。
解决宁恕这件事,为免落下个过河拆桥的坏名声,赵雅娟只能做得比较公开,前前后后,前因后果,她在总部办公室当众公开过一次,因此事情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简敏敏很容易便验证了那条饭桌上得来的小道消息,并补充了解得七七八八。又凭她对宁恕的认识,她大概猜到了一些端倪。
于是,简敏敏提起荒废多年的钢笔,用一整天的时间给赵雅娟写了一封信。
简敏敏生性多疑,看见什么、听见什么,第一时间便想到背后会有什么阴谋,是个十足的阴谋论者。因此,她写完一段,一回顾,一下子便替赵雅娟想到三个疑点,这三个疑点一出来,她这封信的可信度便完全消失。于是简敏敏将这张信纸团成一团,扔了,重写。如此再三,都写不出一段,废纸倒是扔了四团,简敏敏烦了。再说高中中断学业后,至今没再好好提笔写过什么,此刻想郑重其事地给大人物赵雅娟写信该有点儿修辞什么的,但写出来的东西自己看着都觉得弱,如此又废了两张信纸。屋子里空调开得很低,简敏敏硬是憋出一身汗,想想又写不出什么,索性去冲凉。
折腾来折腾去,她最终走上一条言简意赅的路。
“我叫简敏敏,宁恕仇家简家的大女儿。我的联系电话是xxx……,地址是xxxx……。两天后我去坐牢,有疑问联系我大弟简宏成,电话xxx……。
“简家与宁家(以前叫崔家,事发后孩子改母姓)多年前结下矛盾。因为身为厂长的简父不满崔父懒散,试图调动崔父的工作。崔父不满,持刀杀简父。简父重伤,几年后过早去世。崔父被判死刑。
“宁恕今年春天启动报复计划。挑拨江湖人士与我丈夫勾结,害我公司陷入高利贷危机,丈夫逃出国,我背巨债。直到我去找江湖人士看合同,被宁恕当众从电梯里打飞出来,撞到墙上,我还不知道我被宁恕盯上了。此后我牵两条大狗才敢出门。
“我二弟同时被宁恕盯上,宁恕在他仓库门口装摄像头。然后他去税务局举报三弟逃税,其实没逃,只是三弟人傻,自以为是了一下。终于被二弟查出是宁恕所为。二弟仁慈,考虑到两家孩子当年都吃足苦头,想跟宁恕化解旧怨。三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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