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的那句话让陆雅陷入了沉重的思考,像是哈姆雷特里‘生存还是灭亡,这是一个问题’那样不得其解。陆雅静了十几秒从她身上撤走目光,一面拿包往外走一面留下‘我晚上回来’的只言片语。
然后便是开门关门还有高跟鞋的动静。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余声有些庆幸陆雅没有坚持带她出去,想起昨夜至今发生的种种她无力的垂下肩膀。
意外就像洪水,一旦决堤便不堪设想。
余声从床上下来洗了个澡吃了饭坐去阳台,那边有很好的太阳在。门从外头反锁着她出不去,陆雅一做起事儿来不留后路,要不然也不会昨天刚下飞机就直接去了医院。
一场好好的回国参展被她搞得像车祸现场。
中午的时候有侍者送午餐过来,她那时正曲起腿靠着墙坐在玻璃窗跟前。事实上就算不锁门余声也不会跑,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更严重。
女侍者放下餐具正要走,余声从阳台上下来了。
“您好。”她走过去,“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女侍者像被交代过似的看了她一眼抱歉的笑着摇了下头,转身离开带上了门。余声沮丧的垂下脑袋正不知所措,门又被重新推开了。
她偏头看去,张魏然走了进来。
余声实在没有想到来者会是这个人,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魏然似乎也短暂的错愕了下,在余声看不见的角度将房卡不动声色的塞回裤兜。
“你找我妈?”她先开口。
张魏然抬了下眉顿了片刻:“有些事情要请教陆老师。”说完将门从身后关上,将房间扫了一圈,“你一个人?”
余声‘嗯’了下,坐到了沙发上。
“她说出去见个人晚上才回来。”余声向门口看了一眼,“刚那个阿姨就这么让你进来了?”她指的侍者。
“这酒店是我的。”张魏然坐在她对面,笑了一下,“你说呢。”
余声暗自撇了撇嘴角垂下目光看向玻璃茶几,她伸手将侍者刚放下的午餐盘拉到自己面前。客厅里忽然多出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余声想了一下抬起头。
“你应该吃了吧。”她说。
张魏然嘴角还弯着:“吃过了。”接着又道,“你和我不必太客气。”
这话一听耳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余声懒得想低下头开始搅拌起米饭来。她什么也没再说反正一个人也怪闷,这人也没有走的意思爱等就等好了。
一顿饭她吃了很久很久。
张魏然看了跟前这个女孩子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去她身后的那幅山水素描上,十几年前的一个日子他推开一扇门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这幅样子。
窗台边立着脚架支起的画板,一个年轻女人在作画。
张魏然那时才刚高中毕业步入大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腔热血立志要做中国第二个詹天佑。那时教他的老师正是余曾,有那么几次机会他去拜访总是会遇见那个女人。
原来那便是老师的妻子。
后来才知道他们结婚很早,女人那时不过才二十七八岁很冷静淡漠。他每次去女人总是会默默地回房里将空间留给他和老师,背影看起来十几岁不像是个已经有了六岁小孩的样子。
印象里有一年晚秋特别深刻。
他去找余曾报课题,学校公寓里老师不在只有女人。身上穿着单薄的露着锁骨的卡其色宽松毛衣,长长的头发一小撮披在肩膀上。可能是那天气氛实在不错陆雅第一次和他说话了,寥寥几句之后张魏然看见有阳光落在她的发丝。
“你这样的性子怎么会跟他学铁路?”陆雅很淡的笑了一下,“应该去经商才对。”
张魏然永远记得女人说这话时的样子,依旧淡然从容眼睛里流淌过欣赏和肯定。这个房间的布局和那间屋子像极了,窗台的光落下的位置都很相近。
“你要一直等她回来吗?”余声问。
忽如其来的声音将张魏然拉回了现实,几秒钟后眉目又清醒过来。张魏然抬腕看了眼时间,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我回头再来。”说完便走。
刚提脚迈出一步就被余声叫住了,女孩子也站了起来犹豫了半响。张魏然坦然的看过去一眼,余声低眸想了一下一咬牙。
“能借我用下手机吗?”
张魏然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秒便从兜里掏出递给她,然后退到了门外去等。余声一拿到手里一面拨号一面走去阳台,过了很长一会儿才通了。
说话的人却不是梁叙。
那头陈皮在讲他去找医生说要出院的事儿,余声一听便急了。她让陈皮拦住他说自己一会儿就过来,接着想起什么随口问了一句昨晚打架的那个人。
“你说薛岬?”陈皮皱了下眉,“他是薛天的弟弟。”
余声疑惑:“薛天?”
“就那个让梁叙蹲两年的王八蛋。”陈皮提起便是一肚子气,说完一愣自个傻了,“你不知道?”
梁叙什么都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呢。
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余声缓缓收了线将手机还给张魏然。那神色看着明显不太好,比起刚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没事儿吧?”张魏然问。
余声跟没听见一样怔了不到十秒,然后立刻回房里换好鞋还没给张魏然反应的时间就跑远了。她在门口拦了辆计程车去医院,到地方才发觉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她所有的家当都留在酒店里了。
余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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