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姑娘却是有的。
后来有一日她随魏莹清修,忽地问他。
如果现在她虔诚地向神佛求些什么来得及吗。
他笑问求什么。
小姑娘神色慌慌张张,对着大殿的观音大士心虚地说:“求姻缘。”
他说,观世音菩萨有求必应,想来也会听到她祈求的心愿。
她真就如理如法地向观音大士求姻缘,模样虔诚得很。
后来每次来,她都会偷偷求个姻缘,拜托他别把姻缘签解给她听。
她那时候感慨说,求个心安罢了。
他问她心安了吗,她却苦兮兮地说没有。
她说,连佛祖都说了世上事皆有定数,我是在逆天而行,难得很。
世人都爱说自己通透,通透的人却笑自己难得糊涂。
住持果然拿出藏了许久的姻缘签,翻面摆在喻迟笙和沈靳知面前,笑着问她们:“不先求个最新的?”
喻迟笙不太信自己的运气,她用手指偷偷戳戳沈靳知:“你来?”
沈靳知是个无神论者,他摇摇头笑着说我求的不准。
喻迟笙想起沈靳知上次那只上上签,他明明把那只签塞到她手里,说自己运气很好。
但碍于住持慈爱的目光,她没问,只是开朗地说等会再求。
住持捋了捋他的胡须,慢悠悠翻开目前给她们解释。
一通听下来,好的坏的都被喻迟笙求了个遍,全都应验。
但那只上上签的寓意也是真的好,让喻迟笙懒得计较其他。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燕尔新婚,如兄如弟。
她拿着那只签跟沈靳知炫耀,有时候她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沈靳知笑她说还真是知足常乐。
她笑着纠正道这是甘之如饴。
趁着这势头,她果然起了再求一次姻缘签的意。
明城正是多雨的天气,不下雨的时候空气也浮着一层雾气。
香火悠悠扬扬飘上空,莲花幡随风而动,观音大士被雾气拢着,她手中的白瓷净瓶愈发剔透,连表情都变得慈悲。
住持说,心思通透的有缘人一定会受佛祖偏爱的。
远处钟楼传来大悲咒的吟诵,她跪在软垫上虔诚祈祷,而沈靳知站在门外看她虔诚祈祷,想起被被喻迟笙塞在房间角落里那个开过光的平安符,才觉岁月已值得回首。
这次喻迟笙求完签直接把签推到沈靳知手里,恶狠狠地警告道如果不是上上签不要告诉她。
沈靳知果然看了眼签文,安安分分地不再说话。
喻迟笙还纳闷了会,自己运气真就这么差,连个好彩头都抽不到。
倒是住持收回签文时笑着宽慰她,也是个上上签。
她回头看沈靳知,果然看见沈靳知眼底的笑意。
出姻缘庙时,沈靳知问她许什么愿了,这么虔诚。
小姑娘瘪瘪嘴说自己白白浪费感情了。
求姻缘嘛,总是求个长长久久。
沈靳知敛着笑,又问她还有呢。
她说同甘共苦不是有了么。
沈靳知问:“同甘共苦么?”
他笑着说:“我以后可舍不得阿笙受苦。”
他们来前慈恩寺下过雨,青石台阶还是湿的,翠绿的苔藓见缝插针顽固地生存在石面的裂痕上,一小片一小片拥簇着。沈靳知怕她摔倒,总是牵着她的手。
沈靳知的手总是温凉的,在这种阴郁的天气里却有一种难言的、沁入人心的暖意。
她任由他牵着,走过青石台阶,这台阶一层一层隐入深林中,像是一辈子都会这样走下去。
他在这种阴郁的天气里,倒是磨灭了不少寡淡的气息,连开口都是温柔的慈悲:“阿笙遇着我已经够苦了。”
“可我遇上阿笙却是甜的。”
沈靳知那几分烟火气不落地也称得上是浪漫。
就这一句话惹得她泪眼花花。
她还真没什么大的追求,从小固执惯了,大了反而对这些看得愈发淡。
她只求属于她的那一小部分,也坚持她的那一点点固执。
她大概是太笨拙的人,专注和擅长的事都有限,除了固执算得上长久之外,好像真没什么特别的。她与人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愿与不愿都已在不言中。
而沈靳知一直捉摸不透得很,他的喜,他的哀全都不明显,即便她拼尽全力窥探,也只见一角。
他小心翼翼与她分享他的苦,却承诺带给她更多的甜。
她泪眼婆娑问起那只“不准”的上上签。
沈靳知却笑出声。
“那是沈嘉禾替我求的。”
“我求他的。”
沈靳知离开沈家后,沈家碍于沈恒原都不太与沈靳知来往。沈嘉禾是沈家旁系的一支,和沈靳知血缘关系很远,算是半独立出沈家。
沈嘉禾所在的旁支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因此他也立志当个电影玩票性质的公子哥,没想到后来电影意外出名,一部比一部热,也就半推半就进了电影圈,一年挑几部看得上的剧和电影拍。
圈内人也不知道他其实和沈家有些关系。
沈嘉禾一开始和沈靳知不熟,后来沈靳知因为《云水谣》的事找上他,沈靳知一向不与人来往,特地因为喻迟笙拉下面子和他谈合作。沈嘉禾这才知道沈靳知和喻迟笙的关系。
有了沈嘉禾的参演,《云水谣》一路过来也顺顺利利。
喻迟笙这时候才领会这层关系,也明白沈嘉禾说的那句,他真的为你做了很多。
她天真地问如果《云水谣》的女主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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