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知扫过她面前的作业本,恍然大悟地“啊”了声,随即笑着对她说:“辛苦了。”
他语气轻淡,不像是夸赞,倒像是揶揄。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才从他轻淡的语气挣脱出来。
喻迟笙忽地抬头问他:“可哥哥你还没教我呢。”
他难得有几秒的迟疑,笑意让淡漠的桃花外招人。
他走近,歪头瞧她的表情,似是觉得有趣:“下次吧。”
这两年来,喻迟笙很少见到沈靳知。
他与两年前似乎毫无差别,只是情绪变得更淡更不可捉摸。
他性子这样淡,压根不想跟人扯上关系,做什么承诺都像是在说谎。
但他那语气却很难不让人动容。
即便知道是谎言,也让人忍不住往下刨根问底地试探:“还会有下次吗?”
尽管沈靳知的表情在月色里覆上一层郁色,但只要沈靳知愿意开个头,喻迟笙想她大概会骗自己相信。
她不死心地盯着他看,沈靳知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是很标准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再盯下去,喻迟笙觉得自己就像那只狗,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问沈靳知会不会有下一次。
沈靳知看着她,忽地笑起来。
他压着那很淡的笑意,缓声道:“会有的。”
明明那时他看她的眼神再寻常不过,喻迟笙回想起来,却仍旧多了层少女的滤镜。
里头满满是她对他的迷恋。
-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章诗虞果然跑上门来。
一大早按响了喻迟笙家的门铃。
喻迟笙虽然性子温和,但起床气尤其重,像是把所有脾气都用在了这上边。
章诗虞礼貌地跟傅母问好后,冲进房间要拉喻迟笙出被窝。
“笙笙,笙笙!”
“嗯...嗯...”
“别睡了!”
“...好。虞虞我真的太困了,你让我再睡一会。”
因为昨天沈靳知的回答,喻迟笙竟然失眠了,一晚上没睡着。
快到凌晨,才勉强入睡。
章诗虞发现喻迟笙眼底的乌青,语气才柔了点:“...那行吧。”
喻迟笙听出章诗虞不大高兴,闭眼去拉章诗虞:“虞虞你要不也睡会?”
章诗虞看喻迟笙没一点要去荔城古刹的意思,垂头丧气地抱住喻迟笙:“笙笙!你就陪我去嘛!”
喻迟笙真诚地问:“古刹可以求学业吗?”
喻迟笙长相明艳,偏偏生得一双清亮的杏眸,问什么都让人不忍心敷衍。
章诗虞想了一百个理由骗喻迟笙,最后都败下阵来:“不可以。”
荔城古刹在几百年前也算是被香客踏破门槛的古寺。
不过它的衰落呢,也有道理。
荔城地处丘陵西南,原本正正好供奉着普贤菩萨。
不过那时荔城的县令极其相信鬼神之说,古刹里供奉的便成了地藏王菩萨。
鬼神之说向来难语,那一百年来荔城的百姓每每去荔城古刹跪拜,求事业前途都不得菩萨庇护。
地藏菩萨常住地狱,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愿,她救度众生,自然对名利这些不大看重。
后来百姓们请回了普贤菩萨,效果都不佳。
求神不灵验,加上山高路远,古刹自然没了信徒,慢慢衰落。
章诗虞说的头头是道,喻迟笙听了十几分钟才听出意思。
她起床洗漱,嘴里全是牙膏沫:“所以古刹是不是求什么都不灵?”
章诗虞神秘兮兮地说:“最近求姻缘挺灵的,比慈恩寺还灵。”
慈恩寺在明城,历史比荔城古刹还要悠久些,不过慈恩寺主供奉的是观音大士,这百年来一直都是香火鼎盛,比起地藏王菩萨和普贤菩萨的庙宇都热闹。
地藏王菩萨供奉在慈恩寺最高的庙宇里,因她立下度尽众生的誓愿,供奉她的庙宇前有一棵千年历史的菩提树,菩提在佛教中被当成神木,因而菩提也是摒除贪欲杂念的象征。
不过慈恩寺因观音大士而出名,那棵菩提自然也成天赐姻缘的使者,为人类的喜怒哀乐而生。
荔城古刹的地藏王菩萨也似是有了慈恩寺菩提的灵性,也牵起姻缘来。
虽山高路远,好在只要信徒足够心诚,这姻缘竟也灵验。
喻迟笙自认为自己不是虔诚祈求神佛的那一类人,自然率先把自己排除在心诚的信徒之外。
“那我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
喻迟笙朝章诗虞笑笑,明白得很:“我心不够诚。”
章诗虞嘟嘟囔囔说:“这哪是你说了算。对!笙笙你说的也不算呢!”
“那谁说了才算?”
“起码也得地藏菩萨说了才算。”
喻迟笙正想笑着回章诗虞,视线忽地顿在书桌面上。
那上头放了本很厚的外文书,是她昨天偷偷从书房抱回来的,封面是烫金的英文花体,十分洒脱。
和沈靳知那本如出一辙,是续集。
她心思通透,这时候却也苦恼,对着那本外文书走神。
许久,才回神说:“那也太麻烦地藏菩萨了吧。”
-
国庆第一天,章诗虞还是没去成荔城古刹。
听说这天古刹人山人海,香火全都浸在迷蒙烟雨中。国庆那一周,荔城都在下雨,后来有人浪漫地说,这是地藏菩萨为了考验她的信徒是否心诚。
可章诗虞不领情地说,要是地藏菩萨真的慈悲为怀,就不该为考验她的信徒借来一场雨。
喻迟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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