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廷看出姚启苍眼中的疑惑,他神情淡定地道:“下官南岭县令江元廷,见过姚知府。”
经这提醒,姚启苍终于想起面前这位年轻人是谁了,他一脸恍然大笑:“哦,原来是江大人,许久不见,幸会幸会。”
两人是不同品级的官场同僚,按说以姚启苍的官阶,完全可以摆一下架子,但姚启苍何等敏锐之人,他此次进京来,是受人之荐,前来高升的。
而,此时此刻同时出现在这里的江元廷,却是难免让人多想。
大虞朝历代的地方官员,一般任期都是三年。若是做得好,或者京中有人“疏通”,则有可能会受到重用,从而赴京接受调令。若是没有,那可能还得一直做下去。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的,任期不足三年也可能会被皇上或者重臣的引荐下,调往其他地方,亦或者是高升。
江元廷任南岭县令还不足三年,现在却到了京城,以姚启苍在官场上的敏感和多疑,自然想得更深远一些。
因而,他认出江元廷后,态度十分和蔼、亲切。
江元廷只是想来打个招呼,大家都是同僚而已,姚启苍的官阶也在他之上,他见到了也理应行礼。
但他没想到姚启苍那么热情,非拉着他要去包厢里吃饭,两人边吃边聊,还喝了一些酒。
江元廷酒量不好,只浅酌了两杯,大部分都是姚启苍一个人在喝。
他似乎心情不错,喝到最后也有些飘飘然,勾着江元廷的肩膀,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江大人,你在这里,可是要进京高升去?”
江元廷此刻进京,自然是奉命而来。不过这件事他不便多说。他也知道姚启苍这是借酒醉之意打探来着。
“姚大人,下官只是奉命进京而已,什么高升不高升,那一切都得圣上决断。”说着,他还对着上面拱了拱手。
姚启苍也在官场上浸润这么多年,自然听出了江元廷的言外之意,他也没再多问,只是笑着举杯:“喝酒,喝酒。难得你我二人能在此相逢,也是缘分一场,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一直喝到了子夜,姚启苍终是不敌酒力,醉晕在酒桌上。江元廷也有些微醺之意,他强撑着站起身,拉开门,叫来了小二,让他把姚启苍送去他的厢房。
随后,江元廷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推门进去,发现屋内点着灯,桌前坐着一人,她一手撑着头,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犹如小鸡啄米般打瞌睡。
江元廷讪笑一声,轻轻地走过去,抬手敲了敲桌面。
林织月猛地惊醒过来,她一看到江元廷,慌乱地站起身,还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发,擦了擦嘴角。
“大人,你没事吧?”
江元廷在另一边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喝,才道:“我没事,这么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林织月上下打量他一眼,除了脸色有些红,其他看起来倒是很正常,还是那个清冷寡欲的样。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嚷:“那个姚大人好好的叫你喝酒干嘛?他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林织月对姚启苍没什么好印象。私人方面来说,他以前是谢薇的爹,可是自从发现谢薇不是他亲生女儿后,就把她送回谢家村不管不问,一点养育情份都不留。由此可见这人有些冷血。
另一方面,他在南岭县当了十几年的县令,却没有为南岭百姓谋福利,总体来说,只能算无功也无大过。但江元廷在南岭任了两年县令,他却做了很多为百姓谋福祉的事,他把以前的那些冤假错案重新审理了一遍,又治理了河渠,让百姓耕种更便利。还有很多很多其他大大小小的事。
他们离开南岭的时候,百姓们夹道欢送,都舍不得这么一位好县令离开。
林织月当县衙的衙差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她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只不过她这大小姐的脾气还是没改多少,只是比以前收敛了些。
她毫不掩饰的嫌弃,落在江元廷眼中,倒是觉得她有些率真可爱。
“姚大人和我是官场同僚,既然在这里遇上了,互相吃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些日子,江元廷大概也习惯了林织月的脾性,两人间不像当初那样互相看不顺眼,彼此间说话也少了一些距离。私下里,倒不像是上下级,而是朋友一般。
林织月听他这么说,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忍不住想打一个哈欠,抬手间又生生忍住了,“那我先回去睡了,大人,你也早点歇着吧。”
“嗯,去吧。”
林织月离开后,江元廷又喝了一杯茶,沉思一会后,酒意上头,他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上床休息去。
江元廷这一次是奉命进京,皇上给他下了密旨,急召他回京。
江元廷收到密旨后,片刻不敢耽误,把县衙内的一应事务暂时交给县丞后,便启程回京。
原本他就准备带走自己的书童江福的,但是林织月知道了这件事后,非得要跟着他一起来京,理由是“一路上护送他的安全”,她也顺便来京城看看。
江元廷自然是不同意,但林织月脾气犟起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江元廷带着江福趁着天不亮就出发,谁想到半道上还是被林织月追上了。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同意她一起同行。
这一路上,他们为了赶路,走得很快,但林织月却没喊一声累。
还别说,中途他们确实遇到过一次劫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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