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倒吊得高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厉声尖叫。沐清扬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惊恐不安的哀嚎。
叫声尚未结束,钱的身体便开始石化,包括他所穿的衣服在内,他全身就这样一寸一寸的变成石头,从鞋子到西装、从咽喉到脸部,带着些许青绿的灰色迅速往上窜升,只花了五秒整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尊张口的石像。
如此大费周章设下的陷阱是来自李晴莫名的坚持。这件事件源起于钱派遣有翼人把尸体投到李晴眼前,也因此李晴认为最后必须把高更扔到钱眼前才算画下完美的句点。
这时的沐清扬站在回廊上,紧抓着悬吊高更的绳子的另一端,倒栽葱的高更面朝大厅中央,李晴正好位于沐清扬的正下方,她从背后喊着高更。
“高更,看这边!”
挂在半空的高更转过头定睛一望,望见了一张女人的脸,头上有无数小蛇钻来钻去,裂到耳边的嘴巴挤出一排尖牙,双眼闪着金黄的光芒。
那正是高更自己的脸。原来是李晴别过头,右手把粉盒往前塞,盒盖的内侧有一面镜子。
高更挣扎起来。在它挣扎的同时也开始变成石头,带着些许青绿的灰色覆盖过全身的皮肤,就跟钱一样。
等到颜面与头部蠕动的小蛇也完全石化之后,吊住高更的绳子吱嘎作响。
因该是变成石头的高更体重增加的缘故。终于绳子断了,反作用力让沐清扬摇摇晃晃往后退了一大步,一屁股摔在回廊的地板上。而下方则传来一声巨响,那是高更的石像摔碎在大厅地板上的声音。
“完全结束了,小沐,可以下来了。”
沐清扬听了李晴的话站起身来,走下前方的阶梯,本来是想用跑的,却因为全身虚脱无力而力不从心。
“总之,暂时先向你说声恭喜了。”
来到一楼的沐清扬说道,李晴边重新调整歪到一边的高礼帽边回答:“是啊,的确是‘暂时’没错。如果钱真是一个伟大的黑魔法师,应该不会就这样丧命,把这尊石像摆在钱家,或许等到哪一天高更的魔法解除了,他还会恢复原貌也说不定,不过希望是在他们老死以后。”
看到李晴伸出右手,沐清扬便诚惶诚恐的捧起她的手腕并肩往外走,的确很像女王与侍卫长。
来到屋外,雨已经完全停了。大都会的尘埃仿佛也被洗涤一空,空气显得干净清新,只是温度却降的更低。火灾并未扩大,看来很快就能扑灭,但由于消防水柱大量冲刷,内部设施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你不冷吗?”
沐清扬基于礼貌的询问,而沐清扬那危险的上司则露出挖苦人的眼神。
“要是我说会冷,你要温暖我吗?”
沐清扬默不作声。这时前方有个人影奔向他们,杜明拨开大批的消防员与警官向他们喊道:“李晴小姐平安无事,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啊、我也很庆幸小沐先生平安无事。”
杜明高举着双手中的纸袋。
“看,我拚了命在保护你们二位的衣服。”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偶尔也应该让我帮点忙。”
“对了、柳处长人呢?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吗?”
“没有,她在那边等着。”
杜明指向一处。
那里停了三辆救护车,一旁的草地上搁置着几台担架,柳媚儿就伸着被网状丝袜包住的双腿坐在其中一台上,左脚踝包裹着厚厚一层绷带。看见李晴跟沐清扬迎面走来她也露出安心的表情轻轻举起手。那是充满高度善意的手势,李晴却不为所动。
“奇怪,你怎么没去医院啊?”
“对不起,没看到你们平安走出来,我是不会放心离开这里的。”
大概是沐清扬多心了吧,怎么觉得媚儿说这番话的时候正好在看他!?这么算起来,在这次事件当中,李晴跟媚儿两人都向沐清扬“道歉”过,顿时令他百感交集。
“脚踝还痛不痛?”
“急救人员已经帮我包扎过了,他们说只是扭伤,休息两个星期就会康复。”
“那太好了。”
沐清扬把钱的“下场”简短的向媚儿说明。
“我说、你到底编好理由了没?”
即使劲敌负伤,李晴也不会表示任何同情。媚儿反问道:“你应该知道现任警政署长在卸任之后,预定要角逐参议院议员的选举吧?”
“是啊,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长官准备参加的派阀跟刘忠源议员的派阀想来水火不容,所以我肯定长官会很乐意把这次事件的责任全部推咎给刘忠源议员,还可以顺便卖个人情。”
原来如此,不幸的刘忠源议员不但丧命在钱的黑魔法之下,又要担起今晚事件的全部责任,他所属的派阀势必瓦解,再加上他涉嫌多起渎职案件,每次都因关系人自杀而逃过被捕一劫,现在他必须“连本带利偿还债务”了。
“如此一来,既然嫌疑犯下落不明,这个事件就可以含糊带过了。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死无对证’。”
“没错,这个国家的和平与秩序全是借由死者的沉默才得以维持。总之这座可笑的‘恶梦馆’已经随着西太平石油开发一块儿消灭了,就让刘忠源议员瞑目吧。”
此时两名身穿白衣的救护人员出现,向媚儿说了声:“差不多该走了。”便抬起担架,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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